十皇子那日落水,万分恼火,只是匆匆一瞥就离开了,今日仔细一瞧,竟觉此女比那日所见还要美上几分,都有些不确定这人是不是昭阳的伴读了。
然而昭阳是非常确定的,她拉着顾鸳双手,像是自己成亲似的又是骄傲又是感动:“六哥在成亲这天醒过来,说明小姐姐是旺他的,太医也说六哥是体力不支才晕倒的,并无大碍,所以小姐姐不要担心,你就在这好好照顾六哥,等六哥身体康复了,你们再给我生个漂漂亮亮的小侄子,我这一生就没有遗憾了。”
美人谁都喜欢看,九皇子盯着顾鸳看了许久,听到昭阳这话不禁笑开:“合着昭阳妹妹这辈子就为了六哥而活,若是你未来夫婿听到这话,怕该伤心了。”
昭阳不想嫁人,当没听到,不理。
顾鸳被公主抓着手,又被几个皇子盯着瞧,更想到这几人后来的命数,死的死伤的伤避的避,一时五味杂陈,只当自己娇羞,缓缓垂下了眸。
庆王也算风月场上的老手,虽欣赏这个六嫂的容貌,但碍着身份没有别的心思,看过几眼便收回目光,一手一个,拖着九皇子和十皇子出了屋。
“人看到了,满足就去前头宴客,莫打扰到六哥休息。”
没什么存在感的留王闻言默默转身,跟在后头离开。
今日话不多的雍王也是一手拽一个,将不肯走的皇妹和看呆了的燕世子拖了出去。
喜房里重归宁静,只剩连翘在屋里伺候,而陈良和肖瑭守在屋外,随时待命。
“小姐,要不先洗漱吧,水已经烧好了。”
顾鸳回头望着床上无声无息躺着的男人,点了点头。
进入浴桶前,顾鸳将藏在衣服里的纸团悄悄拿了出来,身子沉进桶里,手捏着纸揉搓几下,很快化得细碎,混着花瓣泡出来的淡红色,最后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连翘立在身后给她挽起一头乌黑的长发,眼里掠过一抹忧色,几次欲言又止。
顾鸳闭着眼睛,早就感觉到了连翘情绪上的不对,只这时候两人独处了才缓缓道:“我没事的,别担心。”
他能醒一次,就能醒第二次。
再说,她其实宁愿他睡久一点,只要人活着,还有一口气就行。
她唯一那次行房都是稀里糊涂,醒来时只有自己一人,若不是腿间的异样,以及后来查出身孕,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和男人做了亲密事。
多年后顾鸳无意偶遇那日守夜的宫女,从她嘴里得知,皇帝那时候喝了不少酒,她被送到寝室,皇帝正在长乐王的搀扶下回到殿内,长乐王似乎也有些不适,到偏殿歇了一宿。
那时瑭儿已经养在了顾甄膝下,皇帝也再未诏她,她内心无波无澜,只等着沉沉老去,听到宫女的话也没有太多感触,只当对方想要向她讨好处,甚至还有点反感。
此时此刻,不同的心境,顾鸳再回想,又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可再想追究,人事已非,也查不出什么了。
“娘娘,王爷醒了。”
外面丫鬟一声娘娘,顾鸳又是一怔,前世今生不少画面闪过,竟有一种错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