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珣哦了一声,淡笑着的眼里浮光掠影:“你这般忠心不二,不为名也不为钱财,倒显得我肤浅---”
话还未说完,一口黑血从嘴里吐了出来,男人上半身蜷起,一只手捂着胸腹处,似乎很难受。
肖瑭顿时大惊,奔过去想要为奚珣擦拭血迹,可抬起了袖子,又觉得唐突,立马放了下去,眼角一扫,瞥到矮几上的帕子,赶紧拿过来给奚珣擦嘴角。
来回几下,嘴角干净了,帕子却黑了一大块。
奚珣伸手夺过帕子,微耸的眉眼似压着一股愠色,又克制着脾气,酝酿几番,才惆怅一声叹:“这帕子乃是王妃送我的定情信物,如今被你弄成这样,可如何是好。”
肖瑭怔了片刻,定情信物,亏这厮脸皮厚说得出口。
莫不是变着法试探他,肖瑭半点不敢懈怠,略惊慌又诚恳道:“属下一时着急,有所冒犯,实属不该,请王爷责罚。”
奚珣吐出了毒血,浑身舒爽了不少,然而微敛的面容却是看不出心情有多好,他手里捏着帕子,半晌不语,屋内气氛顿时难耐得令人窒息。
肖瑭最受不得这种钝刀子宰肉的折磨,心一横,直直跪了下去,字字铿锵道:“求王爷责罚,属下愿受鞭刑。”
奚珣握了握帕子,又放回矮几上,曲指敲了敲:“罚就不必了,你皮糙肉厚,打少了不痛不痒,多了又显得我苛待,不妥不妥。”
肖瑭垂首聆听,内心更是抓狂,不罚你又扯这么久,涮他玩啊。
“王妃刚嫁进来,本王实在不忍她难过,这样吧,帕子就交给你,天黑之前务必给我清洗干净,不能留下一点痕迹。”
奚珣话一出,肖瑭直觉全身的血直往脑门上涌,这种带毒的黑血哪是说洗就能洗干净的,便是揉搓个百遍千遍,总要留下点印子。
奚珣细长的眼眸微眯,要笑不笑看着肖瑭:“怎么?有难处?”
肖瑭哪敢说半个不字,再难也要笑着:“谢王爷宽恕,属下一定尽力将帕子完好奉还。”
“我就喜欢肖侍卫这种爽利的性子,帕子拿好,千万别掉了。”
“是,属下告退。”
出了屋,迎面撞到正要进来的陈良。
陈良满面红光,吹着口哨好不欢快,见到肖瑭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顿时紧张起来:“王爷可是又不好了?”
肖瑭勉强扬起唇角:“乌鸦嘴,王爷体内的毒血排了出来,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