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女儿,唐氏先是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脸圆了点,气色更好了,白里透红的脸颊,一看就是过得极为舒心,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是卸下了。
“你这一嫁,我日日都睡不好,本来就不是什么端庄贤淑的性子,又没受过高门大户的礼教熏陶,一身子的小家气,万一王爷看不中,不喜欢怎么办?”
有一种母亲,譬如唐氏,心里有多关怀,嘴上就有多嫌弃。
顾鸳微笑听着,她就说她那嘴上没句好听话的老儿子随谁,原来是随外祖母来着。
“那母亲您看看我像是过不好被王爷嫌弃的样子?”
唐氏进屋时,奚珣正好也在,打完了拳,出了点汗,沐浴过后,换了身衣服,顾鸳就立在他身侧,给他打理着腰带。
就这么不近不远的看着,真是一对鹣鲽情深的贤伉俪,唐氏都不忍心打搅,回过神想出去避避,不想她那尊贵的女婿叫住了她,一声岳母,喊得她心都酥了,腿还有点软。
这可是天家之子,顶顶尊贵的人物,骂他一句轻则吃鞭子重则掉脑袋,换做平时,唐氏见到了他,都得下跪唤一声主子,哪敢受他一声岳母。
奚珣笑着离开了屋子,把时间留给这对离别几日就想得不行的母女,唐氏仍是有些恍惚,整个人束手束脚很是拘谨。
直到顾鸳几句玩笑话,聊开了场子,唐氏才算自在了点,话匣子一开,就有点收不住了。
“瞧着是好的,就怕有苦闷在肚子里自己咽。”
说着,唐氏拉近了女儿,低声问她:“你和王爷还没圆房?”
坊间传言,唐氏也有听到不少,不敢摆在明面上说,可私底下,谁人不知长乐王药罐身子,娶了个美娇娘却只能当摆设,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
换做别人,唐氏也就当个乐子听听,可关乎到女儿,她就有点急了。
王妃是尊贵,锦衣玉食,奴仆环绕,可一个怀不上子嗣的王妃,人前再尊贵,背后也少不了被人说闲话。
顾鸳就怕听到这个,但她也明白,唐氏一定会提到这事。
可她能怎么办?
不说她那夫君身体到底如何,光是她自己,也不想太快圆房,还是等这具身子再长长,养得结实了,再考虑要个孩子。
于是顾鸳只能这样回:“急也没用,又不是我想就行的。”
把锅扔给不中用的男人,顾鸳浑身轻松。
唐氏闻言,好半晌说不出话,她是急,可急也没用了,总不可能跑到贵婿面前问他什么时候有用了,能跟女儿圆房了。
中看不中用的王爷正在书房里和幕僚议事,忽而打了两个喷嚏,几个幕僚登时心提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