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神色多变,不知在想什么。皇后又说了一些宫闱秘史,祁王脸色更加苍白,暗想:梧桐如果进宫,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也会和那些阴险狡诈的女子一般吗?如果梧桐变成那样的人,还是他的梧桐吗,她天真烂漫,纯洁无瑕,柔弱善良。他想永远看到率真的梧桐。

“你既然决定问鼎高位,就应该放下儿女私情。皇帝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后宫那么多女人,争抢一个男人,结局如何,你看看母后便知道。”皇后再次提醒。

祁王沉默,内心挣扎。又听皇后说:“梧桐是我外甥女,虽不是我生的,母后却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所以母后不希望梧桐进宫。母后希望她能安安稳稳过一生,到了地下,母后也能见你姨母了。”

“可周家是龙潭虎穴,去不得。”祁王道。

“周家去不得,还有别家,母后会给梧桐找一个合适的人家,门第可以低一点,但要对梧桐一心一意,这辈子都不能纳妾,除非梧桐不能生育。”皇后娘娘轻轻走到祁王身边,叹息说,“祁儿,梧桐只是你的妹妹,放弃吧。母后真不愿意看到梧桐受委屈,更不愿看到梧桐怨恨你。到时候母后该帮谁。别人都觉得后宫的女人心狠手辣,可那不是母后的本意。”

皇后多希望自己还是那个纯真善良的人,可早已回不去了。

祁王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皇宫,萧括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不发一言。

等到祁王府门口,祁王才回神,转身对萧括说:“去江陵侯府。”等他走到江陵侯府时,祁王突然停住脚步。萧括问怎么不进去。祁王道:“不进去了,咱们去闻国公府。”

萧括不明白祁王想什么,只能跟从,两人站在闻国公府的会客厅,闻胥让人奉茶,好好招待祁王殿下,拉着祁王问一些金鲤鱼的事儿,显然,闻胥也知丞相府的事了。

祁王被皇后娘娘说了一顿,心中正烦闷,听见闻胥问此事,满脸不虞,道:“本王今日来看闻晏,不是听你唠家常,闻晏住那个院子,你告诉我,本王自己去找他。”

闻胥当即惶恐不安,唯恐祁王殿下生气震怒,小心赔笑说:“祁王殿下说笑了,下官已派人叫他去了,相信很快就到,您再喝茶,喝茶。”点头哈腰的样子,看着碍眼。

祁王瞥一眼,眸中带着嫌弃:“不了,国公府的茶也不过如此,跟本王送给皇上的茶差远了。”说完,有些不耐烦了,起身朝门口走去,边走边说:“带路,闻晏行动不便,本王亲自去找他吧。”

闻胥不敢怠慢,忙跟上祁王的脚步,赔笑说:“是是是,祁王殿下公务繁忙,耽搁不起。”说完,呵斥下人,让他们赶紧去闻晏的院里,看看人到哪里了,如果没来,在院子里好好的等着。

祁王阻止,说不用提前通报,他有些事情问闻晏,耽误不了多少工夫,闻胥忙应承两句,带着祁王殿下,朝云澜苑走到。

云澜苑中,夏氏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闻晏,指名道姓骂闻晏,让闻晏带着冯氏和两个白痴,立刻滚出国公府。这个家是她的,不欢迎闻晏娘四个了。

原来林嬷嬷回去后,将云澜苑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与夏氏听了,夏氏顿时火冒三丈,非要找闻晏算账,被林嬷嬷劝住,说夏贵妃交代的事要紧。

夏氏耐着性子等了两天,分家文书已递衙门备案,世子爷也将和离书给了冯氏。如今她才是这国公府正儿八经的世子夫人了,想起闻晏的羞辱,夏氏如何能忍,当即带人骂到文澜苑中。

堂屋门口,闻晏端坐在轮椅上,冷眼瞧着夏氏,眸中尽是鄙夷之色:“哪来的狗乱吠,司琪给我打出去。”语调平常,仿佛夏氏真是狗一般。

夏氏早看闻晏不顺眼,就等着闻晏不敬呢,听了这话,吩咐人将闻晏的东西扔出去,谁要是敢怠慢,小心发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