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管家吓了一跳,掀起眼皮偷偷看一眼闻晏,见闻晏毫无怒色,薄唇轻抿,眼中笑意不打眼底,心中恼火,指着闻晏道:“你好大的胆子,见到丞相还不下跪?”

“上门是客,你不上茶招待,上来就想给我一个下马威。你一个奴才,也敢在本少爷面前大放厥词?不过,本少爷怎么会跟一条狗计较。”闻晏冷眼看着夏丞相,从袖口中掏出一沓纸,展开甩了甩,又道:“这是损失物品的单子,本少爷粗略算了一下,十一二万两银子吧,还有许多药材没有算在内,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本少爷给你们打个折,凑合正,算你十万两银子吧,这点银子,对丞相大人来说,九牛一毛,可不能赖账,不然皇上那里过不去吧。”

夏丞相狠毒的目光,紧紧盯着闻晏,眼中好似万把刀剑,欲将闻晏射杀了,抬手拍在桌上,冷声道:“闻家小儿,你不要欺人太甚?”

闻晏摇了摇头,径自坐夏丞相对面,翘起二郎腿,瞥眼看向夏丞相,笑着说:“欺人太甚怎么能形容闻晏,该是丞相您才是,您纵火烧了我的别院,皇上下旨让您双倍赔偿,我只是上门讨债,怎能说欺负你呢,欺负人的事儿,都是夏家人做的,我可从来不做,也不敢做。”

夏丞相起身,指着闻晏,唤人道:“来人呢,把他给我打出去,不要再让我看见他。”缓步走至闻晏身边,恼恨道:“闻家小儿,你不要以为有祁王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祁王被贬为庶民,皇后娘娘嫉妒贵妃,被打入冷宫,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你若识相,就把祁王叫出来,老夫念在你是闻胥的骨血,说不定会留你一命。”

闻晏起身抬手,把夏丞相推开,理了理长袍,鄙夷看一眼夏丞相,随后嗤笑道:“识相?当初我中举,跨马游街,你唆使你女儿,给那马下药,断了我的双腿,因你女儿进国公府,我母亲含冤受屈,我弟弟心智不全。你如今还说饶我一命,你算你好心饶我,我与你也不死不休。你们夏家欠我的,我早晚会讨回来。以前恩怨暂不叙说,我今儿来,只为二十万两银子,碧荷苑值十万两,皇上惩罚你,让你双倍赔偿,丞相大人不会抗旨吧,若是这样,咱们得去皇上跟前辩说一二才是。”

“孽子,谁让你大闹丞相府的。”闻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话音落下,人已走到闻晏跟前,不由分说,抬手要给闻晏一巴掌。

闻晏抬手抓住闻胥的手腕,稍稍用力,闻胥额头浸出密汗,可见闻晏用了多大的力气。闻胥正想开口骂几声,又听闻晏说:“这是我跟丞相府之间的事儿,你最好不要插手,你联合外人断我双腿,又派人刺杀我多次,你我之间的父子情义早就断了。你若再摆出父亲的架子,休怪我无情,就算背上弑父的罪名,我也会把你碎尸万段。闻家如今都分家了,祖父任由你折腾,好好地跟着你岳父大人干吧,我瞧着你们的下场。”说话时,微微眯起眼睛,平静无波的眸子染上几分杀意,却让闻胥心惊。

甩开闻胥的手,在闻胥身上点了两下,转身看向夏丞相:“咱们之间的帐该好好算一下了,今儿我心情不错,只要能拿到银子,我立刻走人,不会为难你们,不然的话。”一语未了,又坐会原来的位置,勾唇笑了笑,不再言语。

夏丞相知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给夏管家使了一个眼色,夏管家会意,赔笑说:“我们府上只有银子,没有银票,今儿,您要是能拿走,尽管拿去。”说弯笑盈盈地看着闻晏。

闻晏一个人进府,二十万两银子,用箱子装,得十好几箱子,他能拿走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