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廿意识到对方可能有话要说,也转身过去,微微颔首。
良久,泽王才开口,“傅大人,果然是您回来了。”
“末将傅廿见过泽王殿下。”傅廿赶忙行礼。
听着泽王的语气并不意外,似乎还有一丝欣慰。
“不必多礼。本王已经托人多加照顾您那位师弟了,虽是在狱中,但药品不会缺他的,还请傅大人不必过度忧心。”
“多谢殿下。”傅廿觉得奇怪,但依旧道谢。
泽王和他无缘无仇,何必要照顾他的这个捡来的师弟。
泽王思考好一会儿,三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缓缓的开口道,“二十大板和咳嗽高烧彻夜难眠,哪个更难受,本王也未曾体验过,不好评判。但医书上有说,前者是皮肉之伤,大量止痛散即可缓解大多痛苦,后者是身心俱疲,即便是神医也一时间无法根治,只能靠汤药暂时缓解一二。止痛散要多少有多少,可以源源不断的供给给您的师弟。”
傅廿脑子再不灵光也听懂了。
“傅大人的私事本王并不知情,也无意干涉……”泽王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用手中的折扇遮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脸,“寝宫东南第六柱的屋脊暗门重新打通,御膳房西南间伙房可以使用。恒昌宫是陛下小时候和太妃居住的地方,里面还保持着太妃走时的原样。还有,陛下有时会把您亲手做的点心邀请群臣品尝,并要求作诗赞扬,厨房油烟重,请傅大人务必注意健康尽量少沾染油烟。前两句是陛下交代的,最后一句是本王的心声及替代群臣对您说的。”
说完,只见泽王收起扇子,唤了自己的侍女,大步朝着净房的方向走去。
傅廿:……
回到自己的房间,傅廿仰面躺在榻上,久久无法入眠。
他还真的对楚朝颐幼年时期的生活知晓甚少。
只知道楚朝颐很小的时候母妃就离开了,母妃走后原本还有一位同母的姐姐照顾他,只是不久后皇姐远嫁,客死他乡。直到楚朝颐登基后,棺椁才还京,更多的楚朝颐没再说过。
傅廿决定明日去恒昌宫看看。
抛开别的,他还是挺好奇楚朝颐小时候的生活。
又躺了一会儿,傅廿还是坐了起来。
二十大板疼不疼傅廿知道的,虽然会皮开肉绽,但实际上不是很疼,还没在小时候师父打他一半重。但是楚朝颐生病的样子,的确心疼。
走到膳房便的药方,傅廿看见药炉上烧的药。
看着火势,应当快能出炉了。
他和宫女解释了来意,接过了送药的差事。
外面的积雪还是一脚深一脚浅的,到了寝宫,傅廿没拽下面遮,只是出示了腰牌,示意自己要进去。
“连侍卫,陛下已经歇息了。要喂药得用细口壶慢慢灌,是个功夫活儿,没小一个时辰喂不完,还是让奴才们来吧。”
“熟练。”
怎么可能不熟练。
这种事情挑出来他比任何一个宫女太监都要熟练的多,前提灌药对象是楚朝颐。
蹑手蹑脚的进了寝宫,是不是能听见灯芯燃烧发出“噼啪”的细响。
光线很暗,傅廿在药桌前小心翼翼的往细口壶里灌药。
灌好之后,在手背上倒了几滴,确定温度适宜,又用唇碰了碰苦涩的药液。
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他才跪在地上,垫着膝垫滑向床榻。
楚朝颐虽然早免了他的跪礼,但滑动的姿势比走路要安静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