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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当年,他能无畏一些,即便是带着她隐姓埋名,以他的能力,如同范蠡一般成为富甲天下的陶朱公,不也一样能给她优渥富足的生活么,何以至于是如斯结局?

最终,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终至无声。

曾有月下花前心心相属的许诺,如今,却只能在共赴黄泉之时才履行曾经的诺言,该说这是一对彼此相望的怨侣,还是两个为情所困的痴人?

久久地,没有一个人说话,叶楚甚望着自己的父亲的尸身,眼底是一片如冰似雪的漠然,仿佛于己无关,只是紧紧地抱着怀中的蓦嫣。

而蓦嫣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无意识仰起头看他,只觉得此刻的叶楚甚平静得可怕,温柔的神情连一丁点的痕迹都不剩,毫无笑意的他,显得格外冷峻且漠然,陌生得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男人。

她嗅到了一丝诡谲的味道,不敢轻举妄动。

“狐狸——”她本想唤他“哥哥”可又担心刺激到了他,便就用曾经私下约定的昵称试着轻轻唤他,可他却毫无回应,只是以眼角的余光淡淡撇了她一眼,冰冷的唇角隐隐有抹寒气凛人的笑纹。

“叶楚甚,你杵在那里做什么?”萧胤将蓦嫣如履薄冰的言行看在眼中,神色一片冰冷,深邃的眼中,闪过微乎其微的怒意。将话尾缓缓拖长,带着明显的讽刺,他眼中陡然射出一道森冷的寒光,几乎能刺穿叶楚甚的心骨:“你这二十四孝儿子,还不快去为你爹收尸?!”

“为家父收尸这事,自然有人会做的。”眼中凛然掠过一道光芒,叶楚甚转而望着萧胤,并不曾因他的先发制人而有一丝慌乱,幽幽的声音兀自沉着而镇静,一字一顿,敲金断玉一般,让人不由打从骨子里发颤,温和的容颜里因此有了抹肃杀的意味,淡然的语调,冷得像是腊月寒风:“我说过,我会带嫣嫣走!”

今日,他早已豁出了一切,为的就是带着嫣嫣离开,如今有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父亲因当年的顾忌甚多所造成的悲剧,便就更加坚定了他不顾一切的心思。

他绝不像他父亲那样!

他要的,便就非要得到不可!

听叶楚甚毫不犹豫的言语,萧胤原本温煦的俊脸,一下子就变得冷若冰霜,眼神锋利如刀刃,其间所散发出的寒怆之意令人不寒而栗。他本欲发作,可是却碍于蓦嫣在叶楚甚的怀中,不得不有所顾忌。

“叶楚甚,你也未免太过一厢情愿。”顿了顿,他敛下眉目,冷笑一声,目光闪烁,口吻轻柔徐缓,黑眸明亮得令人有点不安:“她愿不愿意跟你走,你至少也该要问问她自己的意思吧?”

“不必!”叶楚甚轻轻扬起唇角,俊雅的容貌隐于阴影之中,显得不太分明,冷笑间显出了藏匿已久的戾气,言辞之间,竟是带着些许疯狂,让人不敢逼视:“她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了,既然与我拜过天地,便合该是我叶楚甚的妻子!我去哪里,她便就去哪里,若是我死了,她就得和我一起同赴黄泉!”此时,他那冷冷的笑配上冷冷的语气,就像深秋的一道寒霜打在人心之上,蚀骨地凉。

他话音刚落,肃杀的空气便已经笼罩于整个大殿之中,聂云瀚竟是连佩剑也抽了出来,毫不掩饰周身凛冽的杀气。一时之间,气氛极其紧张,周遭静得连大殿横梁上拂过的风声也清晰可闻,无声的气流仿似也凝滞了,一圈一圈无形地紧缩着,令人呼吸困难,几欲窒息。

这下子,蓦嫣是真的不敢再动,也不敢出声了。

如今,叶楚甚似是已经陷入了偏执的境地,听他方才的言语,一切都再明白不过,若他死了,她便就要一起陪葬!

“楚甚,别再执迷不悟了。”

就在众人皆是紧张得连脚趾也不免抓紧之时,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蓦嫣本能地往那说话之人所在的方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