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全速前进了。杜常清虽然真修比她高许多,但是她是带路的,所以两个人保持着差不多的速度。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慎求道馆门口,易桢又看见了那一排万年松,还有道馆院子里面的梅花。

杜常清刚听了她的话,正陷入深刻的自审中。

他的父母都是性格比较强势的人,不然当初闹掰的时候也不会那么难看,最后直接约定老死不相往来了。

在这样的成长氛围中,他从小就是个乖孩子,深刻记得每一种传统美德,并且用超高的道德标准去要求自己。

可是现在喜欢上桢桢了。对她的这份喜欢,一定要进行道德非难的话,足够把他钉在绞刑架上审判三观了。

还有,要保护桢桢的话,就一定要……帮她隐瞒、帮她说谎。说谎也不一定是坏的,也可能是在帮助别人。他要学会很自然地说谎,这样才能在某些时刻帮到自己在乎的人。

这些事情已经在和他从小养成的价值观对着干了。

易桢三两步跳上台阶,敲了敲门,果然出来开门的又是当初那个小道童。

“小石头。”易桢弯下腰,对他说:“李巘道长在吗?”

小道童:“不在。李巘道长好久没来过了,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易桢愣了一下:“不在?他今天傍晚的时候,没有过来吗?”

小道童摇摇头:“没有。天黑之后就没人来过了。”

易桢在心里“咦”了一声,嘴上继续进行礼貌地对话:“那谢谢你了。我没什么事了。”

她后退两步,朝小道童挥了挥手。

李巘道长……根本没来吗?

她想了想,拿出了芥子戒中的通讯玉简,找了一下最近联系人。

哦豁。

根本没有李巘道长的名字。

难道这条世界线里,她根本不认识李巘道长?

易桢又翻了一下自己和杨朱真人的聊天记录,从字里行间推测了一下,发现这条世界线里,自己确实是,完全不认识“李巘”这个人。

细究起来,她会认识李巘道长,完全是因为当初李巘道长受着重伤,纵马硬追她坐的那条船,追上了,才一起去的洛梁。

若是他因为伤没追上,那自然也就不会认识她了。

杜常清见她脸色凝重地翻翻翻,问了一句:“怎么了?桢桢等的那个人没来吗?”

若她说的是真的,那她当初在丰都离开他,必定是和现在她等的这个人一起走的。

是不是那个道长?

她和那个道长是什么关系?

易桢长出一口气,说:“没事。这条世界线里,我不认识他。我们走吧。”

杜常清点点头,方转过身去,忽然听见身后吱呀一声,慎求道馆的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