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清和问道:“叶儿你是怎么想的?”
叶殊微微一笑:“师父,有个词叫做‘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清和沉吟半晌,嘴角微抿,“叶儿机智,但是要学会收敛锋芒,这里毕竟是皇宫,处处要小心。”
叶殊点头:“我记住了。”
夜里凉风习习,明月如霜。
叶殊挣扎着醒来,满头大汗。窗外的月光透进来,在地上清晰地照出窗棂的影子,一切都很安静。
长长地舒了口气,她擦了擦满脸的泪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刚刚做噩梦了,梦里有个黑衣的男人让她如浸冰水般寒冷,巨大的痛苦啃噬着她的心,痛苦万分。
怎么会做噩梦了呢?可是又好像不是梦,似乎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样刻骨铭心。
叶殊越来越想不通。努力回忆着梦中男子的脸,却是一片模糊,什么也想不起。她忍不住怀疑,那个梦会不会是她现在这具身体的记忆?虽然这小身体和她长得一样,但那毕竟不是她,也不知道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去哪了?那个小孩子,她还好吗?
心里郁郁的,没有睡意了,叶殊披上袍子坐起来,默默看着窗外的月光,思绪又不知飞到了哪里。
养心阁。
丞相慕容冼站在一边看皇帝和国师大人下棋。良久,清和落下最后一子,拱手道:“陛下承让了。”
“哈哈!痛快!”元武帝端起茶盏一饮而下。
慕容冼给他续上茶水说道:“陛下英明,输赢当然不在这小小一局棋上。”
“少拍马屁,你个臭棋篓子懂什么。”
清和淡淡笑着没说话。若说下棋这件事,元武帝倒也的确是个好对手,清和也颇有几分乐在其中的感觉。
慕容冼也不生气,轻轻笑着道:“皇上冤枉,臣哪敢赢您呢。万一您不高兴了一刀把微臣咔嚓了,微臣可不冤枉吗?连孙子都还没抱上呢。”
元武帝忍不住皱了下眉,啐了他一口道:“朕难道就这么点气度?还在埋怨朕呢?”
“微臣不敢。”慕容冼连忙笑着拱手赔罪。
皇帝笑着看了看清和,满朝文武只有国师敢赢他,当然也只有国师能赢他。
“国师大人可千万不能跟丞相大人学坏了,要不然朕可真就找不到人下棋了。”元武帝颇带一丝意味地看着眼前沉静的年轻人,一时感觉看不到底。
皇帝都是爱多疑的人,但其实在元武帝的心里,对于清和却是无比信任的。因为皇帝不光善于多疑,而更擅于把握人心。他知道清和的为人,知道清和是个君子,而他元武帝也还算是个明君,所以不管为了什么,为了天下百姓也好,为了那苍山派也好,只要不触到他的底线,清和永远都会站在他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