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熙慢步往前走着,明日就是大年三十,军营里也放假了,他再找不到理由不回来。说不情愿,却又忍不住期盼,十多天不见,也不知道叶殊怎么样了。每天都派刘封回来查看,听说她还好,他也才能安心在军营里待下去。
刘封看在眼里,忍不住问道:“爷,您这是何苦呢?”
季文熙一脸沉默,虽然很苦,却只能强撑着。若是让叶殊知道他的心意,依着她的性子,必然要坚持陪在他身边,万万不肯离去。只是这皇宫里人心险恶,危机四伏,万一被人发现她的身份,那他想护也护不住。叶殊可以不在意自己生死,可他却不能不为她考虑。
刘封默默无语,想起珞施公主问他殿下何时回去的时候,他说不知道,珞施公主那微微一丝哀伤的眼睛,看得人心下愧疚万分。
正走着,远远看到前面一袭雪白斗篷,看那人侧脸似乎是叶殊。还未及细看,只见那人微微摇晃几下,暮地摔倒在地上。
季文熙目光一紧,连忙飞奔过去,却见那人正是叶殊。
“叶儿!叶儿你怎么了?”季文熙连忙把叶殊抱起来搂在怀里,穿这么少,想冻死吗?急急脱下大裘把她裹在怀里,抱着她疾步往玉晨殿走去,身后是一片凄迷的大雪,纵横飞舞。
夜晚降临,狂风冷冷地呼啸着穿堂而过,发出呜呜的声响。
“殿下,药熬好了。”一个小宫女端着托盘走进来,怯懦地小声道。
季文熙接过药碗,还有些烫手。
叶殊还在昏昏沉沉地睡着,头烧得很热,两条细眉微微蹙着,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轻轻抚摸她清瘦的脸庞,季文熙嘴角微微颤动,万千的话语凝在心头,最终却只有沉默。
晚间回来,季文熙爆发滔天怒火,一群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就让她披个斗篷出去一下午,也没人去找。宫人们从未见过季文熙发火,一时间都吓傻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请太医的请太医,熬药的熬药,扇火盆的扇火盆,前前后后忙得人仰马翻,再不敢有一丝怠慢。
季文熙一直守到后半夜,等到叶殊烧退了以后,才唤进来两个小婢女,低声吩咐几句,然后才离开。
翌日,叶殊醒来的时候已近中午,屋里有股淡淡的梅花香,窗台上插着好大一簇。
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她缓缓坐起身,梦里浑浑噩噩的,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在身边。
吱呀一声响,门推开,小婢女端着托盘走进来,欣喜道:“主子,您醒了!”
“殿下回来了吗?”
小婢女犹豫一下,摇摇头:“还没有。”
七殿下昨夜里吩咐,不能把他回来的消息告诉侧主子。一群宫人们一时间无解,看殿下那个紧张的样子,明明对侧主子比对谁都上心,却又装作冷冰冰的样子,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弄得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一个个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哪里又逆了主子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