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仁当铺的小伙计关了店门,端着托盘去后堂给颜老掌柜送晚饭。屋子里暖融融的,门一推开,顿时就有冷风灌进来。小伙计连忙关上门,看到颜老掌柜正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两手揣着放在腹上,银白的发丝分毫不乱,面目安详。
夜里冷风凄迷凌乱,簌簌的雪花寂静地飞舞,暗冷的夜里陡然传来一阵杯盘瓷碗摔碎的声音,还有一声惊恐的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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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三这天,是十分忙碌的一天。
李大学士从怀仁当铺出来以后,日头已经快要偏西了,眼瞅着天色一分分暗下来,李大学士焦急万分,连忙从街上拦辆马车,就往广德门奔去。
李晏起正在当值,指挥着几队禁卫兵围着皇宫四处巡逻,身上穿着银盔铠甲腰挎玄铁宝刀,威风凛凛,英姿非凡。
远远的看到李大学士一脸急慌慌地跑过来,李晏起连忙上前扶住他,疑惑地问道:“父亲,您怎么来了?有事进宫吗,怎么没穿官服?”
“起儿!”李大学士抓着他的袖子,喘了会儿粗气,低声道,“快跟我回家,出大事了!”
李晏起看他神色惶急,不敢多待,连忙跟属下吩咐几句,和李大学士一同回驸马府。驸马府里依旧冷清的很,只有李晏起这一个主人。自从平王季文泰的叛军开始往北边进攻以后,朝廷就把住在滈京的东太后接回皇宫,连带着长宁长公主也跟着住进皇宫里。
掌灯的小婢女看到主子回来了,正在忙碌着往火盆里添炭火,李大学士挥挥袖子,把她赶出去,关上门。
“父亲,怎么了?”李晏起拿起火钳子继续加炭火,一边奇怪地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好了好了,别忙活了!都什么时候 !”李大学士拉着他到椅子边上坐下,压低声音道,“你赶快带兵到西城门埋伏,萧王爷在城里呢!”
“什么?萧王爷?”李晏起陡然站起身瞪大眼睛,满脸惊骇。
“那么大声做什么?就怕人听不到?”李大学士连忙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按下来,低声呵斥道,“爹还能骗你?这萧王爷是去皇宫里救那两个囚犯的,现在怕是已经得手了!他们约好从西城门出城,时间就定在今晚亥时!你赶快多带点人去做好埋伏,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李晏起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满脸不敢置信:“父亲,你怎么知道的?这事可不敢胡说!”
“爹哪里胡说了!”李大学士气恼地敲敲桌子,手笼在口边凑到李晏起耳边低声耳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