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看来状况不妙,大概是崔云栖太老实,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居然傻愣愣地找人,送她去凤阳阁。至于垂珠口中的常掌案……似乎正是李齐慎身边的掌案太监。

李殊檀心说要命,立即起身,一口气把问题全抛出来:“我阿兄呢?是不是他让你过来看顾我的?他是不是也在凤阳阁?”

“……是、是。”垂珠被她吓得一愣一愣的,“陛下还说,若是殿下醒了,就……就去正阁找他。”

李殊檀狠狠一咬牙,直接推门出去。

李齐慎果然在正阁,不愧是在勤勤恳恳这方面得榜上有名的皇帝,分明是等不省心的堂妹苏醒,都能让人把没看完的折子拿过来,就着桌边的灯盏翻看。

李殊檀强行定下心神,走到书桌前,规规矩矩地跪坐下去,微微低头:“阿兄。”

“嗯。”李齐慎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继续翻看手上的奏章,偶尔拿蘸了朱砂的笔批复几个字。

他越冷静,李殊檀越慌,慌了一阵,她试探着问:“阿兄让宫人传话说在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说呢?”李齐慎头都不抬,信手翻了另一本折子。

李殊檀不敢答,犹豫着攥住膝上的布料。

李齐慎也不答,安然地继续往下看,看到最后一本,才悠悠开口:“常足照例带人巡视,到紫宸殿附近的花圃附近,见你与崔卿正在边上。”

“在、在干什么?”李殊檀没敢乱猜。

“说得好听些,是情投意合;说得难听些,是秽乱宫闱。”李齐慎丢掉最后一本折子,抬头,难得叫了她的全名,笑得相当戏谑,“厉害啊,李殊檀。”

他一抬头,李殊檀才发现他眼尾抹着层极淡的红晕,衬得眼睫浓密眼尾狭长,身上的衣裳大概也是刚换的,染着淡淡的水汽,露出的锁骨和颈子上隐隐有水珠。

李殊檀才想起来这人之前在干什么:“我嫂嫂呢?”

李齐慎不答,眼瞳里的碎金一瞬明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殊檀一咬牙,把“我看你才最秽乱宫闱”这句话吞下去,低声问:“那阿兄想如何?”

“你和他,”李齐慎严肃起来,“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我心悦于他,我想要这个人,所以……总之这是我的事,我有分寸,你不用想着。”李殊檀实在很难在李齐慎面前把心思全说清楚,别别扭扭地皱眉,又想起来他之前半定不定的罪名,猛地抬头,“那他呢?”

她越想越着急,人都撑起来,“我先说明白,不管我做了什么,既是我做的,要罚也是罚我,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