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之中是人命如草芥,这地方就是案板上的鱼肉,连拼死一搏都没有可能。
冷汗从后背渗出,李殊檀的呼吸急促起来,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
“别怕。”崔云栖适时在她手上不轻不重地握了一下,低声说,“跟我走。”
李殊檀竭力抓回神思,点点头,跟着往前,走了几步,又有些恍惚。
两人都黑袍裹身,她看不清崔云栖的脸,这会儿回想起来,若是只听语气,梦中他这样说过话,叛军中他也这样说过话。崔云栖和鹤羽的界线并不分明,甚至在她脑内渐渐重合,汇合成眼前这个俊美落拓、既能吓得人做噩梦又能以身犯险进来救她的郎君。
……或者说本就是同一个人。
李殊檀喉头一动:“鹤羽……”
作者有话要说:阿檀终于迈出了接受现实的第一步,可喜可贺(x)
明天不更,我真的一滴也没有了.jpg
第48章 急召
“以小字称我, ”崔云栖冷冷地轻哼一声,下半句直接换了更疏离也更嘲讽的称呼,“我同殿下有这么熟悉么?”
李殊檀一噎, 出于本能想反驳,转念想到前尘往事, 鼓不起那个回嘴的劲,只看了他一眼, 黯然地垂下头。
崔云栖又哼了一声,抬手在她后脑不轻不重地一按,强行把她的头按得更低, 引着她往外走。这套动作行云流水而冷酷无情, 和李殊檀勾着的那只手倒是从头到尾都没松开,她轻轻一动,就能摸到明晰的骨节。
指节交错的瞬间, 李殊檀心头猛地一跳, 她不敢再想, 闷头跟着崔云栖往前走。
走了一段,身后杂乱污浊的声音越来越轻,空气里那股腻人的香气也淡下去,李殊檀发现铺在地上的地板由花纹奇异的砖石过度到了木板, 她偷偷抬眼一瞄, 果真不在刚才那个简直是群魔乱舞的大厅。
她身处的地方是个木制的过道, 两面用木雕的花墙分割,顶上挖空,今夜的月光铺在地上,白如霜雪。
这种设计在酒楼里常见,宴罢贵客从过道走, 外边的散客则走寻常的路,彼此互不交界,花墙还能充当装饰。过道宽敞,花墙正中守着两个人,和大厅里那些人的打扮又不同,腰下佩刀,半裸上身,虬结的肌肉上刺满青黑色的花纹。
李殊檀没敢细看,一眼瞄到写意的蜈蚣和蝎子,手上没忍住用了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