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才发现他们现在位于一个半空的宽阔平台上，站在这里往下俯瞰，能够将底下宽阔的训练场尽收眼底。但是又有一种完全透明的、玻璃一样的材质将高台与训练场隔离开。

一开始卫珈其实并没发现还有这样一层“东西”存在，当她因为训练场上没有半点声音传出而微微偏了偏头时才发现了端倪。

训练场上有无数正在训练的士兵，全都穿着整齐的灰、黑两色的训练服，即便听不见声音也能体会到那种冷硬有力的氛围与气势。

赫沉右手微微抬起，立刻有士兵会意，按下操控悬浮屏上的某个图标。

忽然间，那层“玻璃”中央“裂”开了一条缝隙，随着缝隙越来越大，训练场上的声音如潮水一样流泻而出，然后扑面而来。

刚才如同默片一样的场景，现在有了声音的润色，更让人觉得震撼。

“看清楚了？”赫沉忽然道。

卫珈看着面前的场景没有说话。

他漫不经心地转身，抬手压了压帽檐：“跟着我。”

她收回目光转身，只得跟着赫沉走向身后走去。那里停着一架造型有些特别的飞机，比普通直升机大一些，但是体积远远比不上他们来时乘坐的那架私人飞机。

车里的乔易看见这一幕，正要下车跟上去，但是想到什么动作又忽然顿住，接着重新靠回椅背上。

他没看出指挥官有任何示意他一起跟上的意思，还是别去自讨苦吃了。

卫珈看着赫沉在驾驶位上坐下，然后识别激活电力系统，修长的手有条不紊地在悬浮屏上滑动触碰。上面各种图标让人眼花缭乱。

她还以为会有专门的飞行员，没想到是他亲自来开。

但是惊讶也只是片刻。

机舱内有两排一共八个座位，中间有一条过道。卫珈在第二排右边的位置上坐下，系好安全带之后问：“我们要去哪里？”

“训练场。”

卫珈一愣，他们不是已经在训练场了？

很快飞机稳稳起飞，径直飞向训练场。飞出一段距离后视野骤然开阔，卫珈通过身侧三分之二都是透明材质的舱门向外看，发现他们刚才在平台上看见的不过是训练场的冰山一角。

飞机速度并不快，他们缓缓掠过训练场上方。

更多的士兵排列齐整，看上去笔直交错，黑压压一大片，让人心底既觉得震撼又觉得压迫。

她看着窗外出神。

“想知道我们的强大到底是什么？”赫沉抬手选定自动驾驶，然后看着窗外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你看到的就是。”

卫珈了然，明白了他带自己来的目的。

他是在反驳她昨天说过的话。

驾驶座上的男人忽然起身，抬手向后取下头上的黑色军帽，一缕金发因此垂落在额角。

他慢慢走向座位上坐着的卫珈。

“每天都会有仿生人被淘汰扔进回收炉，但是每天也同样会有新的仿生人被创造，这其中包括的不只是这些士兵，还有你口中所说的‘我’。所以这种强大才能够永不衰竭。”

说着，赫沉伸出手，挑起她的下颌迫使她转过头仰起脸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