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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要迈过门槛时,女子又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低声道:“姑娘且慢,外面全是宫司的暗卫。”秋拒霜的动作太快了。

雨齐将手伸到身后,拔刀之前询问殷凝:“杀掉?”

殷凝摇了摇头,怕他手上的尘锁再碎几道。

她没留意,少年看着她的眼神沉郁了很多,丝丝缕缕往她身上粘。

殷凝让那名女子在门外守着,自己走到窗边,从夹层抽出窗纸,透过菱花窗格观察下面的情况。

那些纸灵暗卫隐在暗处,其实秋拒霜本来应该直接瞬移过来,现在看来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此时已是深夜,但群玉台门口还是迎来送往,热闹非凡,胭脂香远上高楼雅间,殷凝轻易就能嗅到。

她默默猜想,那些暗卫应该无法直接辨认出她的气息,否则早就上来雅间捉她了,秋拒霜给他们的命令应该是把群玉台围起来。而且细看之下,殷凝发现那些客人在踏出群玉台门口时,一些白衣少年的身影会突然出现,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确认无误后才放人离开。

片刻后她发现,一顶装饰华美的轿辇被匆忙抬了回来,门口有些客人调笑道:“哟哟哟,这不是我们的花魁大美人。”“今晚雅召小花魁的是哪个老爷,真不会怜香惜玉,怎么把人给气回来了?”“小花魁莫气,眼光放低点,镇上都是些粗野之辈,谁能与你对诗作画?”

轿中少女怒道:“滚!”听声音不过豆蔻年华。若不是侍女拦着,她非得上去给他们脸上一人印一个鞋印。

殷凝在群玉台待了几日,自然知道这雅召花魁不过是有钱人传召花魁去府上过夜的委婉说法,这小花魁名唤遥夕,有多美心气就有多高,誓要觅得知音,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雅召中途踹了客人回来,迟烟柔见她年纪小就纵着她。

她忽然心生一计,走到门边问之前那名女子:“遥夕姑娘今夜可还有雅召?”

“有,但这小丫头倔得很,估计是不肯再去了。”女子回答,忽然心领神会,“姑娘是想假扮遥夕,借雅召的名义离开?”

殷凝点头:“如今只能如此。”

“明白。”女子做事利落,很快就把遥夕带了上来,她们动作很快,给殷凝挽起高髻戴上发饰,重重华服套上,被腰封紧锁。

略微上妆后殷凝还含着口脂纸,但她怕来不及,就拉着雨齐下楼,随便接了一道雅召信笺,坐上花魁的轿辇。

缀着金箔的红绸垂下遮挡外面的视线,她还拿了一把团扇遮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