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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凝笑笑:“这话别被他听了去。”

当天半夜殷凝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被寒楼弃抱在怀里,她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些的位置,打算继续睡。

“这回怎么不问我要带你去哪?”他的声音捎了几分冬夜的寒气,却伸手将她的披风兜帽往下拉了一些,还牵着她的手去贴自己温暖些的颈侧。

殷凝下意识将手伸进他衣领里取暖,半睁着眼睛说:“我只想睡觉。”

寒楼弃就自问自答地说下去:“是去边疆平叛,要花上十几天,怕你跑了。”

“赤练蛊,我跑什么。”殷凝的声音已经轻得像是在说梦话。

“骗你的,这个没有毒。”他说。

殷凝在他怀里哼唧了一声:“那你还给我喂血?”

“我的血能解世间一切蛊毒,你又不亏。”寒楼弃将她抱上马车,隔着兜帽揉了揉她脑袋,声音低柔了下去,“睡吧。”

接下来殷凝暂住寒楼弃的营帐,吃吃睡睡了好几天,一身玄银轻铠的少年帝王撩起帘帐,进来拿起披风往她身上罩,不由分说就拉她出去。

“前线的战事忙完了?”殷凝问。

“不重要。”他跨上马,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然后就将殷凝抱了上去,手臂环在她腰间紧紧箍住。

所以重要的是——

他策马带她上了长坡,勒绳驻马时,大漠孤烟和长河落日的壮阔之景刚好映入她眼帘。塞外风烈,沙尘与长风纠缠不息,地上霜花与落霞融成一种瑰丽的胭紫色。

“好看吗?”少年捧起她的双手在唇边呵气。

殷凝忽然凑近他,歪着头打量他。战场向来最能磨炼人,他眉眼间的青涩已然褪去,多了些耀眼的英气和沉敛的威仪,只是还有些阴沉沉的。

他们本来就离得很近,这样一来她的鼻尖几乎与他的相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