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姑娘不必忧心。之前我替人写信,此趟出门无他,只是去结工钱……”
像是看懂了郁青眉宇间忧色,美人出言解释,打消她未出口的顾虑。
话到这份上郁青也不便阻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依言让了道。
……
美人走了。虽说得轻松,但前几次经验让郁青还是下意识挂牵。
纵使生存能力看起来很不靠谱,可他的话总让自己觉得安定和舒适——没来由的熟稔与信任。
这样一个放在天界、鬼界都惊才绝艳的人,这几日却在这乱世一隅与一个平平无奇的田野小女相依为命。
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呢。
支起一个小板凳,郁青滴溜着眼珠,像小狗一样守在门口。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碧色浅瞳顺时针转累了,又强撑着换个方向转回来,到后来干脆双手杵在膝盖上,拖着腮——
只教和睡意困兽犹斗。
等到美人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情景。
薄暮蒸腾起白色的细雾,氤氲天地,也氤氲着他家破旧门槛边支起的小板凳上石绿麻裙的小姑娘。
她阖上的睫毛挂了细细的雾气,弧度稚气而可爱。平日清丽苍白的脸因着熟睡而染了几分胭色。此刻看不见她瞳色,这倒显得她和平常的姑娘更无二致。
有些莫名的画面堆叠在一起,与梦境一起扑面而来,但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却是握也握不住。
这些年习惯了一个人住,也自知,自己欺人的温润外壳下本来也不擅长柔软,并没有善心到——见到昏迷受伤的人就想往家里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