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倾听着的美人时而神色微紧,时而如鲠在喉,似有无限的心疼怜惜。
终于什么都没有说。
他收敛了眉宇间的春色,只是长而久地望向郁青——目光如井里,有柔和而坚定的温暖。
她说的话,修为什么的他并不是全然懂。但他还是有些心疼眼下这个填膺百感的小姑娘。
平日相处,觉得她懂事妥帖,也知她进退有据,从不让别人难堪,也不会让自己失了度。
却不知原来她心里装了那么些事,那么多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怎样才能百脉俱开、落得一身洒脱自在。
反问自己,难道就不曾困惑过么。
世事如此,总归不过,尘土梦,蕉中鹿。即使至亲挚友也未曾推心置腹道出。但此际不知道何种缘由,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他几度欲开口提及那个从小到大做过无数次,困扰至今的梦。
梦里冷霜华重,有一个绿衣绿瞳的女子,自九重天高处跌落下坠。梦中他不顾剜心般撕裂疼痛,纵身一跃去接那女子,却是一道白光乍现。
梦境总一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他游历山水也查阅过很多书籍,梦中人是谁仍无迹可寻。
天下之大,总有巧合。
梦里的女子虽未看清面容,但仍能感受到那份姑射冰雪、高华冷艳之姿。
不似身边这个总是淡淡的小姑娘。
可当初偶遇昏迷的她,看到她碧色的浅瞳时,一向不爱管闲事的他却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狠下心置之度外。
不知道又想到了些什么,他叹了口气,轻轻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