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不答,只是淡淡一笑。
这反应无疑更加刺痛了国师,她心一横,干脆快刀斩乱麻,“我告诉你吧,她找这些布料,分明就是要做东西送给我哥的。她跟我哥,论身份论外貌,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只不过一个脸皮薄,一个性子闷,那层窗户纸不知道捅破没有,不过应该也该快了。啧啧,就算你长得不比我哥差,但你也不过一介凡人,有今生,没来世。而我哥跟她,可以生生世世下去。你啊,就算有几分本事,也永远不可能撬了我哥的墙角……”
沈昀目光平静,理了理手中布匹,从容优雅地把其中混杂的一点儿金色料子摘出来,十分坦然地递回国师手中。
“这个应当不是阿青挑的。物归原主,我替阿青她谢过国师。”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国师一拳头打进棉花里,似是被刺激地不轻,再也无法顾及人前一直绷着的那副清贵神秘人设,脸完全垮了下来。
默了一瞬,国师似乎想到了什么更不好的事情,脸色极不自然,抬手扶上了突突直跳的额角,声音也没有了之前的底气与力气,只剩下不可置信的颓然。
“罢了罢了。你到底有多了解她,你怎么一眼能够看出,哪些料子是她选的,哪些又不是。这你总该能够回答我了吧?”
再这样僵持下去情况显然不妙,郁青选择站了出来,斟酌着开口,“沈昀公子,国师大人,有什么,我们后面再慢慢聊不是?这天看起来也快下雨了。我们再耗在此处,淋了雨,糟蹋了这些布料,不也可惜么……”
国师与沈昀难得一起抬头看天,青天白日,晴空碧洗。
快下雨了?他们可还没瞎。
但两人难得默契地没有拆穿郁青慌不择言的谎。
国师心情复杂地看着郁青,眼眶水雾弥漫,“看来到底是你变心了。诶,也怪我哥那个榆木脑袋,看来到底无福消受美人恩……”
郁闷咽了咽口水,无语凝噎。
我就说了一句快下雨了,你们不要再吵了。你怎么就直接跨到看出来我“变心”了?
沈昀定了定神 ,目光里没有什么深潜起伏,只眉头微蹙,神情端肃,“国师大人,看得出,你对郁青没有什么歹念。虽然不知,你为何一直在找寻阿青的下落,但我希望,以后不管是醴渊,还是阿青的事,你都不要自以为是地去干涉。你希望她好,和你做的事真的是为她好,很多时候,完完全全是两件事。我从来不信怪力乱神之事与巫蛊之说,你且不用在我面前白费唇舌。至于,王兄的病情,到底因何而起,我会继续去查。你最好期待,结果与你无关……希望你好自为之。 ”
国师斗志全无,哭丧着脸,有一种孤军奋战的无力感,这会儿便只记得说一些骂骂咧咧的话,嘴上讨点儿便宜,“呸,你一个凡人也敢对我说教,小心水麒麟他回来了,把你打得鼻青脸肿牙都找不到地儿。看你还怎么顶着你那张明晃晃的小白脸,勾引我前嫂子……我前嫂子跟我哥来日方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