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皱了皱眉,心中焦灼,但也提步而去。
天色已经暗得彻底,于乌云霭霭中露出一弯薄月。山风幽荡扑面,山谷之内哗啦哗啦,适时又开始下起来兜头淋漓劫雨。
阿玄一身羽衣也披了一层浮散着潮湿的溶溶月色。
碧岚望了一眼后面,发现鬼王跟苍慈都跟了上来,这才略略放下心。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心生疑窦,“阿玄姑娘,火之后怎么是雨了,这顺序怎么乱了,我怎么记得,这跟我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阿玄在山房外站定,退至在门房外,眼皮子也没掀,只放开了碧岚的手,不以为意简单解释道:“我施用了符箓,所以这些天劫都会乱,这些都不过是天界惩罚的小伎俩罢了。”
碧岚的手腕适才被阿玄拽得微微有些发红,好不容易得了轻松。但刚一听阿玄这么说,碧岚却又反客为主,主动攀上了她的手臂。
“阿玄姑娘,我记得,你之前是不是说过,若你用了符箓,会遭到极地反噬,不可逆转损害你的身体,慢慢剥夺你的回忆?”
阿玄对上碧岚眼里一望无际的清澈忧色,不自觉拧了拧眉,她向后微仰,有些不自在地尝试着挪换着脚步,想把手臂从碧岚手里抽出。
欸?怎么抽不出来?
碧岚这女娃她看着不是挺温糯纤细,她以前力气……有这么大的么?
碧岚手心微暖的余温贴着她的肌肤,这样的善意沁出了一阵令她陌生的舒适感。未几,她汗毛倒竖,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又不是马上要死了?你干甚拿这副表情对付我?恶心死了,快,快收起来。”
见碧岚没有收势之意 ,拉拉扯扯的“对峙”间鬼王与苍慈也跟着到了,阿玄眉毛直向上拉紧,嘴角轻轻抽搐了些许。
她强忍住头痛,索性认命不再抵抗,“符箓既然用都用了,有什么好打紧的。我做事,兴之所至,心之所安。尽其在我,顺其自然。从来便没有后悔二字。”
阿玄朝鬼王与苍慈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风,又扭头看向碧岚,攒眉间长叹了一气。
“我之前与你逗笑,押他们谁是一回事,可我也想藉此符箓一事让你知道,这个地方原本男子就进不来,虽然眼下他们进来了,但也不只他们男子可以护你,不是么?我作为女子,虽有我的利弊权衡,但也一样有可以帮你的机缘。谁都有个落难的时候,兴许有天,你变强大了,能保护自己,说不定,到时,除了你,你还能守护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