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原来他是有底气。

不过呢,他跟曾丰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他不会以为凭着这点微末交情,就会收入门下吧?孟从文从鼻子里喷出一声。

他一目十行的快速看完曾丰年的信件,不动声色的拆开另一封,封皮白色,没有落款。但是那熟悉的笔迹和语调让孟从文突然站起,“你这信是从哪里来的?”

“快说!”

“啊?这是父亲托我一并带过来的,我起初并不知道有两封信,”曾湖庭示意脚边的火盆,“父亲让我在您看完信后,一定要您烧毁。”所以他连炭盆都挪了过来。

孟从文失落坐下,再次一目十行看完信,神色由悲到喜不断变换,最后含泪把信件烧毁。

曾湖庭好奇,这信里写了什么?能让顽固老头子这么动容?他不方便开口去问,只能把疑问藏在心中。

烧掉信件后,孟从文的眼神完全变了,“小子,我看你还读过两天书,可别跟不上我的进度啊。”他教出来的学生可是很厉害的,不够格的学生他就不会放出去。

“学生必将竭尽全力,不负先生厚望。”不为了会试,他也不会千里跋涉来吃苦。

不过,孟老先生真有十分本事,他虽然说自己右手写不动,可众多书籍文字全部存放在他脑子里,只要一问,比搜索引擎还快就能找出出处。

开始他不习惯这种行事风格,很是吃了点苦头,只要没有立刻响应,就是遭到孟先生的语音攻击,外加各种嘲讽。

在学习模式中的曾湖庭开不了嘲讽模式,只能含恨忍下。他安慰自己,喷着喷着就习惯。

不过他心心念念的炕还是很快修好,他们学习的地点转移到内室。只要炕烧起来。整间屋子都是暖和的。孟从文舒服的靠着,督促曾湖庭写策论。

“可是这笔太难用了...”曾湖庭举起手里的毛笔,都快写秃了,蘸一点墨水就滴墨。

“难用就对了,我找了许久才找到。”孟从文撕开刚煨好的芋头,“会试都是统一发纸笔,你以为每次都换新的吗?”他嗤笑一声,含糊说,“全是往年的旧笔,用到不能用才换。”早点更换,不要钱吗?

曾湖庭沉默,这种事从县试就开始了,虽然考生们交了笔墨费,分到的还是坏笔,中间银子去哪儿?难为外人道。

他只能振奋精神再次提笔,按照要求写策论,而孟从文悠哉的吃着芋头,批评他的手法。

“这里浅了,写到此处,考官极其期待你针砭时弊激昂愤慨,抛出你的观点也容易让人接受。”

“这里重了,说教意味太浓,容易让人反感,观点凝练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