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怀怒。
不仅睡得香,竟还当自己在做梦——这个蠢货!
这样胆大妄为的狂徒若不好好惩戒,他就不姓姜。
可是,温暖从她的掌心透出来,一点点融化了他脸上的冰冷,也融化了他心中的怒气。
在寒夜里一直等不到人归来,他原本已经冷冷地决定,如果这姓元的再敢出现在他面前,不管有多少花言巧语他都不会再相信,一定会让人乱棍将其打出去,或者,亲手将其掐死。
可是在床上躺了半天,翻来覆去睡不着,久违的狂躁顺着血脉涌入心中,每一个血管都开始变是灼热,他的呼吸粗重,双手产生无法控制的力量——想杀人。
血的燥动,只有用血才能安抚下来。
他现在就要来掐死这姓元的。
可是……元墨的脸好像是一块冰,或是一捧凉水,总之定然是一种清清凉凉的东西,一看到她,心中莫名的燥热得到了奇异的纡解。
她的眸子温柔而迷濛,被茶水打湿的发丝贴在皮肤上,顺着脸颊蜿蜒进脖颈……姜九怀几乎是强迫自己把视线挪开,然后就看到枕边有一团漆黑柔软的毛皮。
是他的玄狐斗篷。
这蠢货睡觉的时候……抱着他的斗篷?
最后那一点点强行保留的怒气,像滴在烧红铁板上的水,“哧啦”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脸色彻底柔和了下来。
算了,何必同一个蠢货计较?
“六千两就能收买,你会不会太便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