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臭着脸,沈慕之只好在中间做和事佬。

“差不多就行了,都是一家人,搞得深仇大恨的样子干什么?”

魏语哼了一声,道:“谁跟他是一家人,他一个分家的,爷爷不过是看他死了爹,照顾照顾他。真以为是麻雀攀上枝头成了凤凰了?”

沈慕之没想到魏语小小年纪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心道糟糕。

再看魏楠诀,脸上没有表情,淡淡地扫了一眼魏语,便让这小子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

“魏燕婉的事情,各分家已经同意开启禁地,但你不许去。”

魏楠诀说完便离开了房间,沈慕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将床单拆下来,把魏语捆在床上。

“你干什么!救命!有人要杀人灭口啊!”

“屁话真多,闭嘴。”沈慕之拍了一把魏语的脑袋,“不把你捆着,你这家伙估计要闹个翻天覆地。”

捆完人,他追着魏楠诀的方向去了。一瞧,人没走远,站在冰天雪地里,像一抹孤寂的黑。

“老魏?”

魏楠诀转过来,眼神和周围的空气一样冷冽。回到魏家后,他总是这样,少了些人气儿,保持着生人勿近的模样。

沈慕之想起魏语说的那些话,看魏楠诀的眼神带了点同情。

“你要是在魏家混不下去了,就来七宝斋,我们强强联手,干翻他们。”

魏楠诀冰刻般的嘴角颤动一下,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再抬起头时,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就连深邃眼窝产生的忧郁感,也被笑意冲淡。

“说什么大话,走了。”

沈慕之愣在原地,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在一个雨后空晴的山谷中,见过这样的笑。对于他而言,记忆就像旧书,越是古老的书,就被压在最底层。千年前的某个人某件事,就算再刻骨铭心,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

“算了。”

他晃了晃脑袋对自己说,跟了上去。

*

魏鸿远挑了阳气最盛的正午,各分家以及闾丘胤等人聚集在纪云峰的吊桥处。魏燕婉失踪了,守夜的弟子昏迷在吊桥边,闾丘胤和闾丘水占卜出的“墓”字,让他不得不打破禁地不可入的规矩。

“楠诀,就由你协助魏苍进去寻找燕婉吧。你不跟着他,我放心不下。”

魏鸿远当着众人的面说着,魏苍的表情瞬间僵住,藏在袖子中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

魏楠诀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嗯”了一声。转头看到沈慕之也跟了过来,便小声道:“你不用跟过去,我一个人可以。”

沈慕之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水太满会溢,话太满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