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一个人的坚守,想到其中的凶险、艰难和孤独,着实不易。

当年白哲沉睡前居然还能想到下达如此命令,也是极为高瞻远瞩了。

后来果真是妖界自魔界分离而出,形成了新的一界。

虽然他对白哲的过去了解得并不是很多,可即便从这些点滴片段就不难看出来,白哲是真正地爱着魔界那片土地,所以才会为之筹谋。

听说魔界的魔修是很恋旧的,他们一般不会随便离开自己深爱的土地。背井离乡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愉快的事。像白哲弟弟白渊那样跑出去破天和仙界叫阵的家伙,确实是少之又少。

白哲说不论他变成什么模样,都会陪着他。

说出来十分轻松的话,可也许背后白哲所做的决定并不像表面那般轻松容易。

见温染越想越深入,白哲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开口道:“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见白哲神色有些庄重,温染只觉得此事必然不是小事。

“但是你知道后也许会……”

温染从没见过白哲这般欲言又止,他只得问道:“很重要的事吗?”

白哲点了下头。

“和我有关系?”

“是。”

话说到这个地步,温染多少有心理准备了。

他忽然来了感觉,他好像知道白哲大概想跟他说什么事了。

只是这感觉很模糊,还需要对方亲口告诉他才行。

白哲:“如果你不想知道,现在让我停下还来得及。事实上,这件事对如今的你也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改变了,所以,听不听,由你来决定。”

温染定了定心神,“你会主动来问我,就是知道,以我的性子一定会希望知道这件事的,对不对?”

如果不知道,他一定会很后悔,会难过。

可如果知道了呢?恐怕也不会太好受。

白哲不会希望他难过,可依然主动来找他了,自然是知道,这件事对温染来说很重要,他应该有权利知道实情。

“我想知道。”温染认真地做出了决定。

白哲取出一本泛黄的书卷来,摊放在了桌子上,让温染看。

温染低下头,只看到纸面上写得最大的三个字——

“十日祭。”他轻声念出了这三个字。

片刻的宁静后。

白哲的声音才终于响起:“温染,你的体内有一半莲华给你的血。”

……

莲华已死。

本就没有肉身的人,剩下的便唯有魂飞魄散。

支离破碎地游离于这天地之间,永不得安息。

然而他留下来的伤痛却也同样久久无法消逝。

……

此刻的天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