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苏乐乐整理情绪再次迎战,下工的三角铁被大队长敲响,村民们推着有的推着板车、有些拿着农具,三三两两准备往家走。

“乐乐,去我们家吃饭吧,”江寒蕊也不傻,那姑娘偷偷放了两张大团结,她又不是眼瞎怎么会看不见,只是人家一番好意她也不再拒绝了。

赵奕眼神淡淡,瞧着苏乐乐:“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苏乐乐同志,户粮关系落实了没有?”。

苏乐乐拳头都已经攥紧了,只差一点没直接抡出去,你特么直接说不想请我吃法就得了,绕怎么远有意思吗?

江寒蕊却觉得赵奕说的很对,苏乐乐关系不落实,工分就没有,直接就得饿肚子。

可她还没开口,却见远远地走来一个白发老头,颤颤巍巍拄着一条树枝,腿似乎是瘸了。

大家都转身朝那老头看去。

苏乐乐看见赵奕转过身,扎在腰间的白色衬衣里面,两边似乎都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顶着,定睛细看,应该是两把只露出手柄的手/枪。

苏乐乐不免又想起了早上。

那二狗和自己根本就是没啥关系呢,听人蛊惑几句动不动就要拔/枪,这人看自己的眼神明显不简单,刚才应该还被自己气得不轻,却让腰间的两把枪安安静静地待着不动。

这人到底和自己什么关系?

“七叔公!”大队长远远喊了一声,飞跑过去搀住老头,慢慢悠悠扶着他走过来。

“您腿脚不便咋还出门了,缺啥您喊一声我们随时就到!”队长说。

“对对,您老有啥事,吩咐一声就行”,有村民马上附和。

显然,这被称为七叔公的老头在大家心中分量不轻。

江寒蕊转头看苏乐乐眼神疑惑,就好心地解释:“这七叔公打仗时为了帮忙打掩护,全家都被害死了,自己的腿也残了,所以村子里的人打心眼里感激他,自发为他养老送终。”

苏乐乐点点头。

却听那老头冷哼一声,将手里当拐杖的树枝狠狠一戳,“哼,听说你们今天在□□马翠花那恶婆娘?”七叔公腿脚不便,声音却清晰洪亮。

大队长赔笑:“七叔公,你怎么知道?”

老头大怒,手里的树枝戳得泥地一股子闷响:“咋了,不能让我知道?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就知道护着那恶婆娘,铁牛母子俩的性命谁知道是怎么回事,解放前死在她手里的姑娘就有好几个,你们成天批这个斗那个,怎么就不好好算算她做下的恶事?”

大队长表情讪讪然,言语却分毫不含糊:“七叔公,铁牛母子害人不成反被害,治保处审查得清清楚楚,还有人亲眼看见苏铁牛的老娘上山采了大乌头,这完全怪不到马翠花头上。再说了,马翠花被地主老财抢了去,那地主老财后院被害死了多少良家姑娘,这和马翠花又有什么关系,她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那地主老财有多残暴,您也不是不知道,我的耳朵就是最好的证明。现在,好不容易到了新社会,我们贫苦大众终于翻身做主人了,眼前的事您老就让她过了吧。她可能会有一些小错误,但我们不能上纲上线,要及时教育挽救她。七叔公啊,我们都要往后看,以后幸福的日子正等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