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心情如何?”
“不妙。”
欧阳泛流哎了一声,连忙上了假山。假山内有一八角凉亭,凉亭造型独特,居高而下,半边苏府之景收入眼中。太子殿下披着白狐大氅,迎风而坐,那方向正是苏锦瑟院子。
“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收吗?”盛宣知捏着一杯冷酒,突然笑说着。
欧阳泛流低眉顺眼地站在身后,谦卑地说着:“老奴不知,还请殿下示下。”
“因为她总能认清自己的位置,清晰地明白自己的处境。你是谁?她是谁?你突然低声下气地求她收东西她自然是不要的。”盛宣知的目光落在院中的大树上,大树郁郁葱葱,遮挡住半边风雨,“你看,你只要清晰露出一点实际意图,她就知道如何处置这批礼物。”他笑着摇了摇头。
“老奴认为她既然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处境,面对东宫示好为何避而不接,也许可以带她脱离困境呢。”欧阳泛流不解。苏家这么多子女,七娘子苏锦瑟过得日子连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都不如,若是给了攀藤的藤条为何不借力上青天呢。
盛宣知手中冷酒一饮而尽,不知是心疼还是赞赏,看着那扇大门被打开,那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淡淡说道:“因为她会自己争。”
“那……倒是有些魄力。”欧阳泛流心中一震,敛眉说着。
“殿下不自己去看看。”欧阳泛流看着冷风中的太子殿下,小心翼翼地问着。
“病恹恹的,有什么好看的。”盛宣知收回视线起身,“走吧,太原刺史毛禾终于来了。”
太原刺史毛禾,出了名的三不沾,不沾军务,不沾汴京,不沾风月,最爱做的就是拍马屁和装死,坐在太原刺史这个位置上四十余年,屁股都不带动一下的。
盛宣知最后看了一眼小院,苏锦瑟正在指挥几个小黄门搬东西,冷清寂寥的院子瞬间随着走动瞬间热闹起来。
“派人守着院落,不许苏家人随意靠近。”
“是,殿下。”
苏锦瑟打开第一个箱子的时候,眉头就皱了起来。翠华小声嘀咕着:“不至于这么穷吧,连银子都不给送点来。”
“胡说八道。”王嬷嬷拍了下翠华的脑袋,呵斥她退下。
第一个箱子里装的是一床棉被,蓬松洁白的棉被安静地躺在里面,最上面放置着一层绒毯,浓密纤长的绒毛在微风中晃着。
“浚州的长毛毯闻名大梁,一毯千金。”王嬷嬷皱眉说着,“苏府也只有老太太那有一床。”那还是当年景王爷被抄家时,长乐侯抱回来孝敬老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