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不客气,进来伺候的大小丫鬟和黄门都倒吸一口冷气,越发低着头不敢说话,唯恐殿下大怒,连司棋都脸色泛白,跪在地上埋着头。

没曾想殿下只是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道:“是不太好看,我下次学好了给你簪。”

这话一出,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越发觉得太子和太子妃真是恩爱,太子妃真是厉害。

跪在两人身后的司棋一颗心放了下来,拆下簪子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太子,见他的视线落在太子妃身上,连忙低下头,只看到太子妃脖颈间露出一点红色的痕迹,脸色一红,不敢多想只好动作麻利地重新给苏锦瑟插簪。

两人打扮好天色也亮了,盛宣知带着人上了马车向着来仪殿走去。

杨贵妃独宠后宫,庆延帝二十年来基本上都歇在来仪殿,很少踏足后宫。来仪殿的规格制式是宫中最华丽宏伟的,连皇帝的寝宫也比不上。

两人刚刚下了马车,庆延帝身边的容太监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一见人来了就连忙迎了上去。

“给太子,太子妃请安。” 容太监在前面带路,喜气洋洋地笑说着,“官家和杨贵妃已经等候多时了。”

苏锦瑟心中一惊,悄咪咪看了眼殿下,见他神情不变,连嘴角都不曾动一下。太子殿下面对她总是笑脸盈盈的,可她知道殿下不是这样温柔的人。

她第一次见殿下时的样子应该是他真实的性格。殿下那日掐着她的脖子,面容冷峻,杀气凌然,他是真的想杀他,高高在下,似她人生死如无物。

哪怕后来两人单方面达成协议,殿下骗她说他叫孟识,刚开始他也是神情淡淡的,半敛着眼,让人看不出深浅,就好像现在,清俊的脸上是捉摸不透的情绪。

盛宣知注意到她的视线,微微扭了扭头,冷漠的脸上露出安抚的笑意,苏锦瑟下意识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只见殿下嘴角弯起,眼底笑意加深。

“到了,容老奴去通禀一声。” 容太监猝不及防地转身,恭敬说着。

苏锦瑟活像变戏法一样,立马收了笑,遮掩着低下头,盛宣知脸上那点浅薄的笑意瞬间隐了下去,淡淡嗯了一声。

容太监没看到两人脸上的变化,但莫名觉得殿下今天格外好说话。

庆延帝也是难得早起,被杨贵妃早早拉了起来,打着哈欠坐在首位,听人来人,皱了皱眉随意地挥了挥手:“请进来吧。”

盛宣知进门前,借着宽大的袖子,捏了捏苏锦瑟的手安抚着她。

“儿臣给父皇请安。”

“儿臣给父皇请安。”

苏锦瑟挨着太子殿下对着庆延帝毕恭毕敬地下跪磕头。

“都起来,坐吧。”

庆延帝懒洋洋地声音响起,这是苏锦瑟第二次听到这位大梁最高位的声音,昨日是第一次,奈何当时苏锦瑟已经昏昏欲睡根本连谁是谁都分不清。

这位皇帝神情虚浮,但音色低沉,说话间带着漫不经心的劲,好似底下跪着的人是无关紧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