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壁看着眼前一袭淡紫色衣裙的惊洛,她算不上多美,至少和她那位鼎鼎有名的长姐比起来,明显是逊色的,但她身上沉静如水的气质很吸引人。他很少见到有女子处事这般冷静,比如现在,她知道太子已经身陷囹圄,她更知道,她来这里是凶多吉少。但依旧慢悠悠的喝茶,静待他先开口。
“太子妃肯这么快前来,真是出乎本王的意料。”
惊洛放下茶杯,“睿王在信中说,只有我可以救殿下的性命。我十分好奇,自己何时有这么大的能力。”
萧承壁露出淡淡的笑容,“你当然有,也是最简单的方法——一命换一命罢了。”
“原来如此。”惊洛平静的点点头,接着道,“皇上如今认为太子与臣子勾结,意图谋位,但李寄远却是你的人,你把殿下放出来,如何能洗清皇上对他的怀疑?”
“你放心,你既然说李寄远是我的人,那我自然要让真相大白,太子没做过的事,我怎么能让他白白担这污名呢?”
“可这样一来,所有的罪名都是你······”惊洛忽地顿住,若是旁人这么做,惊洛定不敢相信,但如此滑稽之事放在萧承壁身上,又似乎没那么违和。“睿王费尽这么多年的心思,与太子明争暗斗,难道不是为了抢夺那个位置吗?”
“皇位是萧承琰自小渴望的,本王却没有多大的兴趣。他自小便受他母后的蛊惑,用自己的身体下毒,栽赃给我的母妃,就是为了如今的太子之位。而我的母妃在临死前,唯一的请求就是皇上不要迁怒于我。”说起往事,萧承壁语气晦涩,浓密的睫毛垂下来,但还没等旁人反应过来,他抬头便换了张面孔,带着有些残酷的笑意,“所以,我对他最好的复仇,就是让他最珍视的人,因他而死。”
惊洛苦笑了一下,“那睿王应该是找错了人,我与太子之间,并无多少情分。”
“也许你会这样想,萧承琰这个人,心思最是难猜。我之前也一直拿不准,以为他对谁都没多少感情,但后来发现,是我错了。”睿王身后的途更端来一个纯白色的酒壶,放下,他亲自斟了一杯,放在惊洛面前,“我的判断不会错,只有你的命,才足以抵他的命。”
惊洛看了一眼酒杯里纯净如水的液体,睿王轻轻的笑道,“我听闻萧承琰管你管得很严,从来不让你沾酒半分,太子妃不会从来没有尝过酒的滋味吧。”
“是啊,没有尝过。”她的手摸上那冰凉的瓷杯,冰寒的温度似乎都可以将她的手冻僵,“今日,还是托睿王的福。”
“不必客气,这酒中的毒药无色无味,是途更研制多年的成果,丝毫不会影响酒的口感。太子妃若是还想思虑,本王······”
话未说完,对面的女子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萧承壁和一旁的途更都微微愣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复正常,玩笑似的问道,“酒的滋味如何?”
“辛辣,苦涩,难喝极了。”那么冰凉的液体,却将喉咙都烧得滚辣起来,惊洛低声道,“不过,我总算不奇怪,有人为什么要拿它消愁了。”
“太子妃果然不是一般人,但你就这么信任我,觉得我真的会信守承诺,放萧承琰出来吗?”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认真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