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正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祁王爷,你——”
“带人进来!”承翊对外喊道。
头上和双手都裹着绷带的福林,真像是刚从战场归来的战士,但表情就不大像了,只瞧他愁苦着脸,鼻头一吸,眼泪一落,膝盖直挺挺的跪下,嗓子里就敲锣似的蹦出来:“穆将军,穆大将军,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有眼无珠冒犯了您,奴才请罪,奴才饶头,求您饶过奴才一回吧!”
哭喊声绵延不绝,磕头声也砰砰的磕得实在。
穆弦正听了半晌,忽地抚掌大笑起来。
收一个将帅的兵符,本就是诛心的事儿,穆弦正当时的心情已经够糟了,那个福公公还尽挑最恶心最恶毒的话来讲,他能不动手吗?要按照他年少的暴脾气,这福林能活着就是奇迹了。
“祁王爷,我可没动他的脑袋,你又做了第二轮啊。”穆弦正笑够了才问他。
这个福公公,也算是处处不讨好,被穆弦正“教育”了一番,正躺在床上养伤呢,祁王的人又找上门好一顿教训。
看到穆弦正这个样子,承翊略微松了口气,又很是惭愧道,“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穆弦正很知趣,这一次新帝的三把火,烧掉不少同僚的官帽,附赠一顿廷仗后,再贬去苦寒之地,他能全身而去,还是托了自己女儿的福。
他神色严肃的对承翊拱手,“多谢你,祁王爷。”
“实在不必,我说了,我是怕琳琅怪我。”承翊忙道,“事不宜迟,将军还是尽早准备,即可动身吧。”
晚了,他只怕萧承琰会后悔。
起初,萧承琰并不同意他为穆玄正求情,更不同意他想得这个法子,但承翊一针见血的说,“皇兄不过想拿掉穆弦正的兵权,找人取而代之,那么让他体面的离开,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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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风竹苑,首次迎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场面。
“疼,好疼,啊啊啊啊啊啊!······”穆琳琅死死握住安梨棠的手,几次疼晕又醒来,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头发全都浸泡在汗水中,身上没有一刻是干的。
安梨棠揪着心,不断的给她擦着额头的汗,“没事的,琳琅,阿娘在这儿,阿娘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