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才能够及时抹杀。”
月秋崖嗤笑一声,暮云神色一凛。
月秋崖懒懒拭去唇角的鲜血。说是抹杀,谁抹杀谁还说不清呢。
现在的郁宿舟,不死不灭。说白了,他的存在,仿佛就是天道给予的惩罚一般,让失去平衡的六道无能为力,被迫重新洗牌。
钦天监第一次和月秋崖和平相处,一同到达了魔域冥府边界。
忘川之河,即将打开。
郁宿舟回首,见众人来了,他甚至微微一笑:“师尊,慕大哥,你们来了。”
月秋崖许久没有听见他唤一声师尊,如今听上去,恍若隔世。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撇开了脸。
慕寒眼神复杂地望着郁宿舟:“阿舟,你……”
郁宿舟彻底转过身来。巨大的风帽,黑色的长袍随风飘扬。
他如同一叶孤舟一般,苍凉而寂寥。
慕寒骇然道:“你的乾骨……”
只见风帽之下,他黑色长袍破碎,裸/露出小腹,血肉淋漓。
郁宿舟笑了笑,随后平静道:“我要去找她,可是我死不了。”
“你能帮帮我吗?”
风依旧在呼啸,依稀有砂石翻滚的声音,众人的脊梁却爬上一层凉意。
郁宿舟叹口气,喃喃自语道:“一把前骨匕首还不够,这么多乾骨也不够……”
“到底怎么样,才能打开冥府的大门呢?”
他苍白的手指拂过自己的腹腔。他殷红的唇低语:“还要多少呢?”
好疼啊,阿眠。
但是想到我能见到你,我便觉得愉快。
月秋崖心惊肉跳。
但看他面前这些白骨,已然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又愈合重生了多少根骨头。
“你疯了?”月秋崖望着他,怔怔道。
“回头是岸,阿舟。”是慕寒的声音。
郁宿舟抬眼,笑意不减。
“师尊,慕大哥,你们是来阻挠我的吗?”
枯萎的大地上,尘嚣飞舞,飞沙走石。
他一身长袍,众人看不清他风帽下的眼睛。
终于,他抬首望着苍穹笑了笑:“原来够了啊。”
他抬步,撇下众人,向着面前出现的一抹微光前进。
月秋崖手中符纸飞舞,厉声道:“阿舟,你去哪里?”
“你可知,擅改轮回,万劫不复?!”
“你已经剔除了乾骨,进入冥府,如同寻死!”
青年却仿佛没有听见她一句话一般,风轻云淡地抬起足踝——踏入了凭空出现的鬼门关。
“师尊,你觉得,我还活着吗?”
鬼门关开启,一时万鬼齐鸣,悲戚之声几乎要刺透在场所有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