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鸿坐在火堆另一边一声不响,也不抬头看他。
两个人这次呕气倒象是来真的,谁也不理谁,连互相看一眼都不看。
我在心底叹气,接着说:“我守上半夜,成鸿接着,你最后吧。”
慕原不吭声,但也没有反对。
成鸿头低得厉害,象是在仔细寻找地上是否有蚂蚁那么专注。
“那就这么定了。”
辉月一直困倦难醒的模样,一句话也没说过。给他吃些东西,帮他理理头发,解掉外面的袍子,拿大毡毯包起他。
他卧在车里,头发散得到处都是,象是黑色的流水。
“睡吧。”
轻轻拍他后背安抚。探头看车外面的时候,慕原靠着火堆旁边一棵树闭着眼,成鸿却卧在那树的横枝上。
泾渭分明,象是有仇似的。
叹口气,半坐半卧着靠在车壁上。
辉月的手无意识的摸索,握紧了我的一只手,似乎是找到了依靠,安心的放软了身体,呼吸绵长而平稳。
落水真的吓坏了他。
下午一个字也没有说过,长长的睫毛半睁半合,挡去了那水波样的眼睛。
有些心酸着这样的辉月。
已经这么久了,还是会怕水。
即使是相处了好些天的慕原,也不能让他放下戒备的姿态。
这样的辉月,送他回到天城,真的可以医好么?
我一分把握也没有。
而慕原所说的残酷前景,却是九成九可能发生的事实。
辉月……
从前你总是教我一切,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