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也是他自己取的。”绒绒笑嘻嘻地逗他:“是不是啊,小时雨。”

她故意着重于那个“小”字,时雨凉凉扫了她一眼,躬身上前对灵鸷说:“我初出结界之时,寒潭畔,一霎天边雨过,那是我初次感应到天地之物——故名‘时雨’。”

灵鸷颌首不语。

时雨离灵鸷近了,想起绒绒之话,再看他时仍觉诡异万分。

世间近百年来素有女子着男装之俗,即便贵族仕女出游,身着男装袍衫、束发、踏靴,甚至佩刀剑者均不罕见。鬼市初见灵鸷,他那一身穿得太过招摇,形貌也偏于阴柔,时雨不是没有想过他可能是女子假扮。可是见过灵鸷光裸的上身之后,时雨就彻底打消了这种疑窦。哪里会想到身为天神遗族的白乌氏竟有如此古怪的血统。

此时在他眼前的灵鸷已无锦衣炫目,长身玉立,眉目飒爽,肤色冷白中隐隐有幽蓝之色,在时雨看来说不上多美,却也并不鄙俗。

少年人面相往往雌雄难辨,然而以灵鸷心思之坚忍,行事之果决,身手之凌厉,甚至是他对待绒绒和时雨判若云泥的态度……纵是明白此时的他既非男子,也非女子,时雨还是认为他更偏向于前者。

时雨对灵鸷好奇到竟有些难耐,日后也难有机会再遇上其他白乌人了,他后悔那日没能眼疾手快地一探究竟。

“你看什么?”灵鸷皱眉道。

时雨狼狈移目,绒绒怕他露了形迹,笑道:“你可不要问我活了多少岁,我不记得了。”

“青阳君是你主人?”灵鸷问。

绒绒摸着垂在肩上的发缕,点头:“算是吧。时雨不忘走出结界时那场雨,我初生时却只记得他。”

“为何离开,他待你不好?”

“大概……还是昆仑墟太过冷寂了。武罗大神说得对,我毕竟没有天神的心性修为。”绒绒说完,又变作了欢快模样,“你们白乌氏这样的远古部族,一定也有许多珍奇灵兽吧,可有比我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