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科在旁边看得大气都不敢喘，听到杜迪安的话后，才稍微松了口气，连忙赔笑道：“杜，杜先生，您别生气，他们也没有恶意……”

“我也没有恶意。”杜迪安微微一笑，“否则他们已经死了。”

罗科心头一颤，不敢再说。

雪涵听到杜迪安的话，感觉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丝毫不怀疑杜迪安这话的真实性，魔族凶残暴戾是出了名的，拥有着魔物的兽性，就算吃人肉都不稀奇。

战车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车身摇晃，驶出市区，渐渐来到郊外的乡镇地区。

“你，你能让他起来么？”或许是看杜迪安没有进一步的恶意行动，又或是杜迪安文静俊秀的外表始终让人难以与“凶残”二字联想到一起，雪涵壮着胆子，向杜迪安小声说道。

杜迪安转头诧异地看着她，“谁？”

雪涵面色尴尬，道：“就是您脚下的……”

“冒犯到我，给他一个跪下的机会，算是便宜他了。”杜迪安轻轻一笑，“很多人可是连跪下的机会都不会有。”

雪涵微微抿嘴，想要再劝，但看见杜迪安脸上挂着的笑容，忽然心头一寒，不敢再开口。

旁边的罗科原本还有些担心得罪宋明，此刻见雪涵都已经放弃劝说了，便也心安理得地沉默了下来，同时瞟了两眼杜迪安脚下踩得牢牢的宋明，想到先前让自己丢脸的态度，心中暗暗有几分快意。

宋明努力想要抬起头，但他发现自己稍一用力，脸上的那只脚就踩得更重，他的颚骨都快要碎裂了，话都不能说，想到自己此刻的姿势之狼狈和扭曲，心中痛苦无比，怨恨滔天。

“神族战士？”杜迪安微微皱眉，看了一眼这个宋明，忽然心中微动，后者说的是标准的汉语，年龄又不大，给他的感觉，也不像其他的拓荒级战士一身杀伐之气，莫非，这是联邦本土栽培的魔族战士？

罗科被宋明严厉喝责，面子有些挂不住，轻咳了声，道：“是我疏忽了，二位都是我们霍斯克公司杰出的神族战士，这位叫杜迪安，是从魔壁那边来的魔族。”

“这就是真正的魔族战士？”宋明和雪涵打量着杜迪安，只见他脸颊轮廓线条分明，似乎有过不少战斗经历，身材匀称，衣服下面隐隐透露着肌肉的力量，却不张扬，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特殊的地方。

宋明眼中有些失望，向杜迪安道：“你潜入我们联邦，是上级命令，还是你自己这么干的？”

杜迪安转过头，望着战车窗户外面的风景，没有回应。

宋明脸上怒色一闪，冷哼道：“我在问你话呢，魔族，你的身份都已经暴露了，在我面前装什么？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跪下来哀求？”

罗科脸色微变，连忙劝说道：“宋明，他是上面要的人，董事会对杜迪安先生很感兴趣，他的身份可不能轻易暴露，否则你我都要受罚！”

“董事会？”宋明眼皮微微跳动一下，虽然他颇为自傲，但“董事会”却不是他能够招惹的，他所得的一切，都是财团给予的，自然也能够剥夺。

“算了，别跟一个魔族计较了。”旁边的雪涵知道宋明爱面子，温言劝说道。

宋明冷哼一声，没再开口。

杜迪安的目光从车窗外面收回，看向宋明，微微一笑。

“还敢挑衅我……”宋明看到杜迪安的笑容，心头大怒，这小子竟然以为自己不敢伤他，故意嘲笑他。然而，还不等他这念头转完，陡然感觉眼前黑影一闪，紧接着剧烈地疼痛从脸颊上传来，他一瞬间什么东西都忘了，脑海中只有这碎裂般的疼痛。

他感觉脸颊被挤压得快要碎掉，甚至感受到了死亡。

那股力量拉着他，向前拽去，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跟随那力量，不敢抗衡，生怕自己的脸会被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