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阵沉默后,他退至门边,尽量让自己语气维持着平和:“如果没有蓝初云,他们或许也会被别人发现,你先冷静一晚上,不要……”

“知道了!不要无理取闹,不要把错误都览到蓝初云身上,不要破坏你们青梅竹马的情谊!”阮阮接着他的话道:“您是皇上,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魏濯抵着门还想再说什么,想起今日下午看到的东西,就一阵不快,他强忍着心中的质问,转身走人。

夜色阑珊,恰到好处的光与影剪裁出一段落寞的景象。

书房的桌面上,是一本薄薄的手册,封面上印着木雕刺绣四个大字,旁边是一叠厚厚的信封。

木雕和刺绣,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竟然也能凑在一起。

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体憨圆可爱,但写出来的话却讽刺极了。

一眼扫过去,程二哥哥,程二哥哥,还是程二哥哥。

魏濯闭上眼不再翻看,他想把这些东西撕毁,烧掉,化为碎片和灰烬,仿佛这样做就能消灭他们亲密美好的事实。

木雕,刺绣,这本手册几乎完完全全描绘出了一副岁月静好,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惬意生活。

一人雕木一人刺绣,共同开一家铺子,赚很多钱,有丰富而充盈的衣饰,住漂亮而舒适的宅院,非常普通却充满了爱的愿望。

她在手册上反复写着以后的场景,如今隔着纸张和墨笔都能感受得到那种强烈浓郁的感情。

上面不是没有他的名字,寥寥几句,魏濯二字,跟程二哥哥的称呼相比,狼狈地不成样子,简短的一个名字,大概是这些话中最冷漠的字眼了。

程二哥哥是她无比欢喜的将来,而魏濯,是她极其厌恶且急于抛弃远离的现在。

她在拼尽一切地想要离开自己。

魏濯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小姑娘也用这种方式写下过对他的不满,那时称呼他为恶犬,字里行间都是控诉和不满。

现在看来,就连恶犬,都比魏濯二字要有感情地多。

他揉了揉额角,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锁进柜子深处。

第二日,第二日,阮阮从软绵绵的床铺上醒来,她忽觉身下多了几层毛绒毯,昨天晚上是硬忍着眼泪睡着的,眼眶模糊,意识也不清不楚,并没有发现这些细小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