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这些天总是被逼问这个问题,被问地几乎要厌烦了,但一看到平日里杀伐果决的人惨兮兮地看着她,她也就没嫌烦。
魏濯轻叹了一口气,握紧她的手腕,头窝在她的颈窝,“阮阮,我们来玩一个小游戏,我问你答好不好?”
阮阮被惊地没了脾气,洞房花烛夜,谁要玩这种游戏?魏濯又在整什么花招!
魏濯已经慢悠悠地开始了,“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失了兴致,会离开吗?”
“…………”她忍着摔杯子的冲动摇了摇头。
“再过个二三十年,我老了,你会离开吗?”
她咬牙切齿道:“不会。”
“如果我不是皇上了,再也没有权势,会离开吗?”魏濯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哑,甚至藏着几分不易被察觉的慌张。
“不离开。”她去扒魏濯的手,不愿再玩这么无聊的游戏,想回被窝睡觉。
“最后一个了,再等等,”魏濯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再次开口前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如果,我的身体里一半的血,是俞王朝的,你会离开吗?”
说完之后他屏气,连动作都变得僵硬,像是在等待一场残酷的宣判。
阮阮几乎跟他同一时间僵住,脑中像投了颗烟花,轰地耳鸣。
他刚才说,如果身体里一半的血,是俞王朝的。
那么,魏濯也算是前朝的后人。
他的母亲又是谁?公主,还是郡主?
他为什么要夺皇位,又为什么到这一步告诉自己,是在炫耀前朝延续了血脉,还是在讥讽父皇打下的江山被轻而易举地偷偷转换了过来。
以后是不是还要复辟王朝,恢复他们大俞的国号,顺便着再打一下自己,父皇,和整个大魏的脸?
无数的阴谋论从她脑中闪过。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不想再有秘密瞒着你了。”魏濯眸中紧张之色难掩,“阮阮,你还没回答我。”
他的脸近在咫尺,阮阮轻轻触了触,“这个问题,是不是应该换作我问你?”
“不是,你心中的猜测和担忧,永远都不会有,我问出来,是想知道你的态度,会不会嫌弃我,厌恶我。”
阮阮垂下眼眸,“你既然怕我误会,不如一直瞒着,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看了眼床头的木盒,目光有些冷,“如果不是这盒子,我几乎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那些事已经遗忘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