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峥不能留在沈家,他摔伤腿与沈家无关,住久了,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反倒多生事端。
容峥还没回复,守在床边的丁强连忙道:“伤筋错骨,躺半年都不算久,我家主子现下实在受不住舟车劳顿,沈大人请不要强人所难。”
沈恒官职不低,但他们沐恩侯府也不是吃素的,想撵人,也要看主子愿不愿意离开。
“我和三舅舅讲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还不给三舅舅道歉。”
容峥提气一声叱喝,丁强顿时变了脸色,垂下了头,拱手朝沈恒赔礼:“是丁某越矩了,望沈大人海涵。”
沈恒未搭理,只看着容峥道:“既如此,那就再住些时日,如今城内动荡,也不适宜挪动。”
“动荡?所为何事?”容峥露出一丝迷茫,好似不解。
沈恒目光沉沉地望着容峥,须臾,才道:“世子成日闷在房中,外面昏天暗地,又如何知晓。”
这边,姚氏懂规矩也守规矩,没有急着带女儿回屋审问,而是先去到宝松院给老夫人请安,而不是等到老夫人唤她。
朱氏正对着老夫人诉苦,一把鼻涕一把泪,可看到姚氏携女进来,立马背过身取出帕子擦拭,可红红的眼圈一时半会也消不去,姚氏看到这位二嫂哭红眼的模样,心里着实惊了一下。
二嫂比大嫂更要强更拔尖,人前总是端着一副百事不愁的笑脸,受了什么样的打击才会苦成这般。
阿妧悄咪咪跟母亲咬耳朵:“二叔被流民打伤,困在衙门里有五六日了。”
姚氏闻言一愣,没想到这群流民如此胆大包天,居然连当地官员都打,后怕之余又无比庆幸,幸好沈恒来得及时,不然她怕是凶多吉少了。
老夫人见到姚氏安然无事,心里也是轻松不少,她殷切询问亲家公的病况,以及外面局势,姚氏从善如流,一一作答,将自己这些日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略掉兄嫂避她嫁给蔡知府做妾那段。
朱氏听闻小叔子缉拿住了几个闹事的小头目,情绪一下子上来了:“三弟妹,你快去跟四弟说说,叫他派多些青衣卫在他二哥身边,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她这会儿也没使绊子的意思,确实真情流露,担忧自家男人安危。
崔氏也赶紧道:“对对,还有他大哥,也不能少了人。”
那些个衙役就是吃干饭的,空有花架子,碰到厉害点的人物,打不过还得认怂,指望他们那就是等死。
如今唯有沈恒才是他们所有人的救星。
可令阿妧不解还有郁闷的是,大伯和二伯都是四叔的兄长,四叔怎么可能不管,一个个求到母亲这里算怎么回事。
姚氏神色不变,轻轻柔柔道:“二位嫂子多虑了,他们兄弟情深,四弟怎么可能不管两位哥哥,青衣卫也已经分拨赶去了两边衙门,他们都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