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吐露心声,沈妧眼眶湿润,泛起了红,紧紧圈着母亲胳膊,倚靠在她肩头,内心懊恼,自作主张,反而弄巧成拙。
“母亲,对不起,我明日一早就跟祖母说明,是我不懂事,想得天真了。”
“不必了,想通了便可,你祖母主要是提个醒,她再宠你,也不可能事事如你的意,沈府上上下下百来号人,若管理不当,规矩不严,早就松成了一盘散沙,水一冲就没了。”
沈府的规矩,姚氏并不是完全赞同,也时有质疑,但身处这样的大环境下,不守规矩是自找麻烦,枪打出头鸟,从来都是这么个道理。
她们三房孤儿寡母,没个顶事的男人,更应该谨言慎行,不让人抓到一丁点的把柄。
沈妧拼命点头,姚氏说什么都对,她乖乖听着。
经过这件事,母亲多少有所提防,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能慢慢来了,一点点改变母亲的态度,反正就是不能在沈家这棵歪脖子树上一头吊死。
“对了,那个秦昇又是怎么回事?”
姚氏平复了心情,开始问女儿的事了。
沈妧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竭力保持镇定:“就是您看到的那么回事,女儿跑太快,他正好转弯,躲避不及,就撞上了。”
绝口不提秦小郡公好像对她有那么一些意思,更不提祖母叫她去枫园给容峥当陪聊,只要母亲安好,这些事都不值一提,提了也是徒增烦恼。
女儿不想谈,或者也没什么好谈的,姚氏舍不得逼迫,心里却有了思量。
是该给阿妧相看人家了,不说高门大户,但必须家风正派,品行优良,当然,最重要的是,疼阿妧疼到骨子里。
知州府衙地牢内,一个苟延残喘,浑身满是鞭痕的血人被高高吊起,青衣卫手持沾了高浓盐水的藤条,慢条斯理,极有耐心地一遍遍抽打,这种钝刀子杀人最痛苦,一时半会死不了,身体上的巨痛却是生不如死,可舌头被人用软夹子强行扯出固定,想死都死不成。
不知道抽过了多少轮,青衣卫取下夹子让男人说话,男人气若游丝,连咬舌的力气都没了,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极其费劲,含糊不清。
“小,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不,不敢有半句,欺瞒!”
青衣卫放下鞭子,严声命令衙役将犯人的命保住了,不能让他咽气,自己则离开了刑房,去到衙门后堂向等候在那里的沈家两兄弟禀告审讯结果。
“这人骨气也是够硬,只剩一口气了,竟然仍是不肯供出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