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恒也不急着要姚氏回复,反而乐见她此时又是皱眉又是咬唇的娇态,她在人前习惯了端庄,像是带着一个精致优雅的面具,好看是好看,但过于疏离,触碰不到她的真实情绪,他想攻破她的心房,首先就必须揭开她的伪装。
姚氏回过了神,想好了自己心目中的人选,抬眸看向沈恒,就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嘴角噙着一丝愉悦的笑意,不由面色微赧,有些恼道:“我看你好像成竹在胸,心里有了抉择,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地问我。”
反正,最后他肯定还是按他自己的意思来。
“你先说说看,说不定我们想的是一样的。”
沈恒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姚氏,姚氏这时候也顾不上扭捏了,将自己认为适合的两个姑娘名字念了出来。
沈恒闻言,挑了两道浓眉,语调轻快:“看来,我们还算有默契,想到一块去了。”
若不是怕惊到佳人,沈恒都想说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姚氏不想接男人这话,径自道:“还是等家里回信吧,看看他们怎么说。”
离正式送秀女进宫还有半月,快马加鞭,一去一来,时间够了。
沈恒看着姚氏,想了一下才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让阿妧进宫,若以我侄女的身份报上去,也不是不可以。”
听到这话,姚氏像受到惊吓般连忙摇头:“唯独阿妧最不可能,她那性子,到了皇宫哪有活路。”
女儿几斤几两,当娘的最清楚。
“未必,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是不一样的。”
沈恒话中有话,姚氏听得出来,但不想回应,态度坚决:“阿妧是我的孩子,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那就不行,你别急,我也舍不得阿妧进去。”
话头是沈恒挑出来的,他在试探姚氏的底线,发现女儿确实是她不容妥协的禁区,沈恒见势就收,试图以平和无害的笑容化解姚氏突然生起的敌意,不想好不容易建立的一点点信任又消失殆尽。
“阿妧是我的逆鳞,为了她,我就是死也甘愿,希望沈指挥使能够理解我做母亲的心情。”
沈恒觉得自己真是上辈子欠她的,这一世注定要还,但他甘之如饴。
“你想保护的人,我自然也会保护,你之所愿,从来都是我最牵挂的事。”
沈恒是抓住了机会就要表一番赤诚之心,姚氏就怕他这样,让她很难应付,只能祭出最后一招。
“既然没事了,那我先回去了。”
“你对我,就没有别的话要说了?”
沈恒一声长叹,听得姚氏莫名揪心,却又狠下心告诫自己不可以回应,加快了脚步,仓皇离开。
男人望着女人的背影,很久很久。
宫里,丁灿给皇贵妃诊断完,表明病情不容乐观,皇贵妃这样子更像是中毒的症状,而且毒入内脏,就算经过他的用药调理,性命无碍,但想要怀上子嗣几乎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