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母亲晓得你的心意,妧妧,我和你父亲说感情其实没有多少,还未好好相处又何来情深,母亲之所以这么多年在沈家,只是为了你,如今你有了归宿,母亲这肩上的重担也卸了,往后母亲不会委屈自己,是孤身一人,还是找个知己作伴,还得看缘分,强求不来,希望你能理解母亲。”
女儿都要嫁人了,还有什么说不开的,姚氏希望女儿没有顾虑,开开心心出嫁,有些话也确实要讲明白了。
“可是有些缘分,不去求,一味等待,也不会来啊。”
譬如她和秦昇,若非秦昇足够主动,她迈出一步,他疾走九十九步,那么他们只会是错过,再无可能。
姚氏久不言语,黑灯瞎火,就在沈妧以为她睡着了,身边突然发出一声浅浅的叹息。
“阿妧,母亲也知你四叔是个好人,可他那样的人,能不能嫁,再看看吧。”
对于嘴严得如蚌壳撬不开的姚氏,这已经是松口的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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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嫁,昏嫁。
从午时开始,梳洗,开面,上妆,挽发,换嫁衣......
直到日落时分,外头喜娘一声高喝,吉时到。
盖上喜帕前,几个姐姐轮流进来看沈妧,拉着她的手,一一送祝福。
沈娥:“你别担心,我很快也会嫁了,跟你有个伴。”
沈妧:又不嫁到一家,想多了,姐姐。
沈娅:“这一别,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保重。”
沈妧:就不能让她开开心心出嫁,煽什么情。
沈娆:“你年纪最小,却活得最明白,到了夫家也定能顺风顺水,万事如意。”
沈妧:总算有个脑子清醒的正常人了,但愿五姐在自己的婚事上也能保持冷静,别犯糊涂。
族里身板最壮实的堂兄稳稳当当背着沈妧跨过月亮门,到了内外院交界处,入花轿,然后一阵喧闹的噼里啪啦。
炮竹响起来,铜锣敲起来,唢呐吹起来......
男方派来的喜娘立在轿旁,喜气洋洋喊了声起轿,姚氏久绷的情绪终于忍不住,倚在拱门边无声落下了眼泪。
这时候的哭也是带着祝福意味的,没有人去劝,有女儿的人都能体会到这种感受,老太太很是体贴地领头将宾客们带往宴席大厅,晚上又是好一阵热闹。
这也是秦昇的意思,他在皖城没有亲友,干脆将婚宴设在沈家,份子钱也由沈家来收,他不计较也不搀和。
还有个私心就是,客人都在沈家这边,新宅那里就没人闹洞房了。
秦昇一身红袍,骑在枣红大马上,身形挺直,英姿勃发,俊美得过分,因着大喜之日,往常冷峻的眉眼也柔和了不少,一路上引得不少怀春的姑娘们默默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