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在草中听着外面狱卒的走动声,腹中饿的咕咕叫,狱卒走到她牢前,放了一个馒头加一碗白粥在地上,她艰难的爬了过去,抓着馒头拍去上面的脏,匆匆忙忙就要吃进嘴里。
刚要咬,她想到童贤临走前的那句话,抬手把馒头扔了出去。
“不吃饿死你!”那放饭的狱卒恶狠狠道,顺便把那碗白粥也端走了。
聂珏爬回草堆里,摸着肚子便胡思乱想,好一会儿想到王婶熬过的乌冬鸡汤,不由吞咽起口水,若还能出去,必是要让王婶给自己炖一大锅,才能对得起自己啊。
耳边又听到门锁声,她警觉的睁开眼,见是杜修彦提着食盒进来,松一口气半侧着身靠起来。
她现在的样子实在可怜,唇角都是伤口,身上的囚衣又脏又臭,长发垂在地上,衬着那陷在草堆里清瘦的身躯更加楚楚。
“容德,你不该来的。”
杜修彦把食盒打开,拿出里面的食物,道,“先吃点东西吧。”
聂珏一只手支起上半身,旋身之际还是碰到了关节上的伤,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们对你用刑了!”杜修彦惊道。
聂珏端过碗先吃一口饭,“都蹲大牢了,用刑逃不掉的。”
她狼吞虎咽的吃完饭,又卧进草堆里,杜修彦也坐到草堆上,低低问她,“……甘棠,你真是谢太傅的学生?”
聂珏抬起眼看进他的眼里,“你觉得我是不是?”
杜修彦点头又摇头,“我既盼着你不是,又盼着你是。”
聂珏拣掉粘在头发里的草,问道,“为何?”
“你若只是陈善皓的学生,现在的罪就是子虚乌有,你便还能和我同朝为官;你若是谢太傅的学生……”
杜修彦缓慢了语速,话语声低的像在自言自语,“我便更加敬佩你。”
“容德,这话往后别说了,免得被有心人听到,”聂珏说。
“嗯,”杜修彦答应道,“本来应该让你进刑部大牢的,是圣人指名要大理寺来拿你,要不然我还能保的你一二。”
两下无声,聂珏撑起半身,道,“容德,我说我不是谢中亓的学生,你信我吗?”
她轻轻一句话,杜修彦看到了里面的诚恳,他颔着首道,“我信!”
聂珏便又倒回草里,“此番我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圣人了,但是容德,想杀我的人必然是因为这次的兖州事件,我做了伤害到他利益的事情,他想方设法的要除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