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婉将她的手甩开,横眉冷竖道,“你的心给的谁你自己心里清楚,别在我面前装深情,你若真爱她,你就不会再找我!”
她与贾子兰真的太像了,便是脾性都接近几分,女帝连吁着气,最终控制不了眼泪往下掉,她卑微的攥着戚婉的袖子,眼中看向她的目光都是情深,“子兰……”
这个名字在戚婉耳边已听过不下数遍,每听一遍,戚婉就多一份恨,她恨这个人,恨自己长得像这个人,为何偏偏是自己,她本可以安安稳稳的呆在聂珏身边,就因为这个人,她徒遭了横祸。
“你闭嘴!我不是你的子兰!你看清楚!”戚婉拽回衣袖,伸长手将她推倒在地,半身往地上一蹲,勒住她的衣领道,“我被你的女儿抓来,被你囚在宫中,我问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的子兰若知道你背着她找替身,你说她是不是得气死!”
女帝挣不过她,突听到死字,她整个人都沉浸在哀伤中,她抱着胸前这只手,哭道,“她死了,我的子兰死了……”
戚婉瞬时放了她,看她缩在地上哭的止不住,戚婉幸灾乐祸道,“求不得,哈哈,原来你也求不得,你的爱人死了,你不应该陪她一起去死吗?你苟活在这世间,装成情痴,你在感动谁!”
女帝自地上爬起来,如游魂般的对着她诉说,“她用死来逃避我,我就是死了,她也不会来见我,我如此令她憎恶,我连死都不配。”
她已经四十六了,素来保养得当的脸也增了不少细纹,她被贾子兰的死折磨的失了心志,到如今,什么身外事与她而言也都不过是虚晃,她活着,也只是在等,等一个她能死的时机。
戚婉抱着胳膊退到一丈远,不再与她废话。
阳光射进来,打在女帝的脸上,她缓缓阖上眼,双肩因着心痛往下坍塌,“随你怎么闹,朕都不会放你走,这深宫太孤独了,朕想要有个人陪着,朕还是那句话,你想要赏赐,朕可以给你,但是你想跑,朕能囚你到死。”
戚婉沮丧的往后仰了仰头,抓起一边的花瓶往地上砸。
片刻时间,这满地都是碎片,女帝抬袖擦掉泪,举步出去了。
赵承治已等在御书房中,女帝进门来,就见他伏在地上,都不敢抬头看她。
女帝闲着步子往墙边晃,那墙上还挂着一根儿臂大的木棍,她拿起来,丈量了一下,才压着冷气转到赵承治身边,用棍子戳他的脑袋,“承治,你现在长本事了,连自己的老师都能给气昏,朕养你这么大,你连尊师重道都不知道吗!”
赵承治抖着背哭,“母亲,儿臣不是故意的……”
“朕给你找了个最好的先生,不说要你能如你皇姐那般知事明礼,好歹也懂点事,你快二十了,你表兄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帮朕管着北尉军了,朕想你好,可你偏给朕坏!”女帝说着就将木棍打在他身上,看他躲着在地上打滚,她气道,“你个不成器的东西,朕把聂爱卿给你,她有多辛苦你知道吗?你的后半生都要靠着她,你竟还如此不知恩。”
“母亲,母亲,儿臣知错了,您别打儿臣了,”赵承治挨了几棍子,脊背都疼的打颤,他害怕的揪住女帝的裙角,“儿臣是有不对,可您要儿臣如何?儿臣是个蠢材,纵使老师费劲心思,儿臣也无法明了半分,倒不如让儿臣呆在府里,儿臣保证往后绝不惹事。”
他呼疼,女帝就停下了手,只沉着眸子看他,“你是朕的儿子,朕绝不允许你荒废度日,你的皇姐已经入朝参与政事了,可你却还在作弄自己的老师,你真觉得朕能安稳的保你一辈子?”
赵承治惊愣。
女帝微弯下腰,死盯着他道,“朕就跟你直白的说一次,朕活着你就能活着,朕死了,没有聂爱卿,你绝对活不了,你若还敢顶撞她,朕回头就解了你们师徒关系,让你自生自灭。”
赵承治吓住了,突然往地上磕头,“儿臣以后一定听老师的,请母亲不要抛弃儿臣……”
女帝托着他起来,抱他在怀里,“朕的小乖乖,朕会保你一世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