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知道了。」
晚上吃了些东西,我开始翻那些记录。大体上看,每天都有的支出,就是御膳房买柴米菜蔬。我知道这个采买上肯定有花头,这个从古至今皆然,所以这个我反而没什么想看的,放在一边。再看其它项目。月例银子是大宗,而且有定规,也不忙看。
太后、洛贵妃、梅贤妃,宫里有小厨房,所用的东西有定例,米多少柴多少,也从内府帐上出,跟月例银子也不是一码事,并不减支月例。但我看下来,发现额外支取也并不扣月例。小陈站在我旁边,静悄无声,端茶续水,剪灯拂尘。
「小陈。」
他忙躬身:「是。」
「这写长什么地方在整修房子,这行字看不清楚。」
他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是看不清。不过西边正在整的,只长青宫。」
我点点头:「从二月修到六月,全在支领木材银子,这是修成了个木头笼子还是怎么着?」
小陈想了想:「这阵子都没打那儿过,也不知道修得怎么样了。」
我又往下翻:「光油漆裱墙又支了两千。你知道宫外油漆一丈墙要多少钱?」
小陈笑笑:「奴才从小就在宫里,外头的事儿还真不大清楚。」
我笑笑:「那你出去问问,这院儿里谁是京城本地的,知道外头街长里短的,给我叫进来。」
小陈也笑:「巧了,小顺儿就是京城长大的,我叫他来。」
小顺被领进来后正要跪下,我说:「免礼,我有事问你。」
他低头小声:「主子请问,奴才要是知道,一定跟主子回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