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被收拾出去,龙成天坐在床边,拿着一张折子在看,我趴在那里挺尸,全当身旁是个死人,自己也是个死人。
「白风?」
我不吭声。他自顾自向下说:「我知道你气我什么。你和明宇在井口的时候,我先唤了他的名字。」
我什么也没听到,没听到啊没听到……
「可是明宇出来的那一刻暗道便塌了……我当时心头一空,像是被挖去了一块……」
肉麻,你当我会相信。
「你不相信,也是自然。」
咦?我张开眼,我只在心里说说,他有透视眼么?
「呵……你出去一年,心事比先前还外露,什么都写在脸上。」
我立刻转过头去面朝床里。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不要紧的人……时常的在心中这样告诉过自己。说话有趣,奇思妙想很多,在床上的时候生涩的没有意趣……」
我自动忽略他后面一句话。
「明宇昏迷了两天,后来我取到六阳丹的解药给他服下。他醒来知道你还是……死了,那种空洞的眼神,我从来没有见过……」
是么?我心里有些窃喜,原来明宇那样为我伤心过。
「你是聪明面孔笨肚肠,」他用折子碰碰我的耳朵,「多少人想要你的命,一个人也不带,跑到那么僻静的地方去。如果不是对方不想留下痕迹,放了迷药再纵火……一刀砍下去,你早就销帐了,还用得着今天我再被你气得七荤八素的。」
我悻悻地说:「谁想看到你啊?你放我走你也清静。」
他声音里有笑意:「休想。」
就知道和独裁者没什么好谈判的。
我把被子拉过来蒙着头。多半是起风了,窗上的棉纸被吹得窸窣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