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誉看了看肖唐,唇边微微扬了扬。
可稍一动弹,又觉腰上的疼痛感袭来。
说他的腰无大碍是假的。
但也不至于疼到入骨。
早前同外祖父在一处的时候也这般伤过,旁的法子没有,只能靠时日将养着。
他是没想到过,在临行前会闹出这么一桩子事情来。
许金祥最后如此激进,倒不像是得了国公爷授意……
公爷最后来探望他的时候也一句未提。
若不是国公爷的授意,那许金祥……
他是有些猜不透许金祥的心意。
许金祥同他早前并无旁的瓜葛,不应当只为了同他争个高低,便会不顾死活,若是为了白苏墨……
可早前苏墨落水,还是许金祥帮忙将人带出的紫薇园……
许金祥若想针对他,应当从那时便开始了。
又怎么会临到他都要离京了,才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应当还有旁的缘故……
思绪间,钱誉只听闻车窗外有接连的马蹄声传来。
其实这一路上都有马蹄声。
今日佑山行宫有骑射大会,往来佑山的人诸多。再加上上山下山其实都是同一条路,自然不会只有他们这一辆马车。
所以钱誉一直未曾阖眸,留意听着。
这段马蹄声过后,马车果真缓缓停下。
再听到马车外的说话声,钱誉微微拢了拢眉头。
“肖唐!”又唤了肖唐扶他起身。
肖唐方才睡了,正不知何故。
钱誉忽然唤他,他乍醒,又见马车停了,不知出了什么事,但钱誉让他扶起身坐下,肖唐只得照做。
待得肖唐正想开口问出了何事,只见马车上的帘栊忽然被撩起,映入眼帘的是一袭水蓝色的衣裙身影。
待得看清来人,肖唐微微怔了怔,使劲儿伸手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影,才半楞半喜唤了声:“白小姐!”
言罢,又转眸去看钱誉。
钱誉的表情似是并不意外。
难怪,先前忽然让他扶起来靠着一角坐着,原来是白小姐来了……
白苏墨自撩起帘栊,便一直盯着钱誉,也不说话。
钱誉便也看她,半晌,才奈何挤出一丝笑容:“苏墨……”
钱誉话音刚落,便听白苏墨朝肖唐道:“我有话同你家少东家说,你先出去。”
“哦……”肖唐怔了怔,既而又飞快起身:“哦哦哦哦……”
肖唐近乎是连滚带爬下了马车。
白苏墨这才上了马车,放下帘栊。
马车上本就闷热,钱誉头上的汗珠便尤为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