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页

他沉默了半晌,方道:“浅浅,你姐姐说得没错,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二姐一定和他说起过我。母妃一生只得我和二姐两个孩子,母凭子贵,她从来只是个失宠的妃子,却淡然望着云卷云舒,等待注定到来的国破之日。

“浅浅,若能飞出皇城,就做一只自在快乐的小鸟。”她轻轻抚着我的脸颊,向往地看着高墙外的天空。

我是白浅,不是萧浅。

这一路走得并不急,他强压抑着心中的悲伤,却为我指点江山,试图逗我开心。可我始终提不起性子,一路上只听他用好听的声音说着典故,我只睁大眼睛望着他略显憔悴的侧脸。

夜来风起,他会走到院里,望月独酌。我贴在门缝上,看到他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反复,低喃。

婉婉……婉婉……

有一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推开门走出去,轻声问他:“你为什么不去睡觉呢?兴许睡着了,你就能梦到姐姐了。”

他眼里有泪光,但那滴泪却始终没有流下来。

“浅浅,你不懂……”他揉着我的脑袋,怅然低声说。

“你说了,我就懂了。”我定定望着他。

可他却没有解释,只是将我抱回屋里,我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清冽淡香,不像父王身上的酒味那样刺鼻。

他说,那酒名唤作“梨花白”,是二姐为他酿过的酒。

有一个人,你想她,又怕想到她,你想梦到她,却又怕醒来之后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浅浅,你懂吗?”他自顾问着,不用我回答,他一定是以为我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