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见他。”我走了两步,又提醒他,“记着,不许让任何人知道,否则摘了你的脑袋!”
他缩了下脖子,低声道:“奴才明白。”
他哪里明白寡人的忧伤!
我万分悲愤地朝裴铮的卧室走去,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
“老爷。”小童敲了敲门,许久之后,里间才传来脚步声,开门的是个年轻貌美的侍女,柔声道,“老爷睡下了,什么事明天再说。”
小童看了我一眼,那侍女也转头来看我,茫然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就要拜倒,我忙摆了摆手,低声问:“他真病了?什么病啊?”
侍女手中端着的是空碗,还留着个底,看上去似乎是残留的药汁。
侍女点点头,也轻声回我:“老爷没说,是自己拿的药。”
他跟我五爹学过医术,精通说不上,但好歹知道用药。
我觉得等一下要做的事可能会有些丢人,便让他们都退下,一个人扛着装公文奏章的袋子进了屋。
进门右侧是小书房,左侧是他的床。
“春萝……”床上传来翻身的声音,然后轻轻开口唤了个名字,说话的声音有些低哑,似乎不是装的。
“春萝,倒杯水。”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听声音似乎是从床上坐起了。
春萝应该是方才出去的那个侍女了。我瞟了桌上的杯盏一眼,轻咳一声道:“裴爱卿啊……”
床那边静了片刻,方传来低哑含笑的声音缓缓答道:“草民抱病在身,不能恭迎圣驾,还望陛下恕罪。”
他这草民二字,听得寡人很是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