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簿、劣质烟火,甚至人证,样样齐全……
我翻了翻账簿,心绪有些低沉。鸿胪寺卿,说起来也算是苏昀那边的人。不久前裴铮才为了阿绪狠狠教训了鸿胪寺的几个混蛋。这件事到此算是水落石出了吧,说到底还是苏党的人犯的错,但终究是与苏昀无关,我稍稍松了口气。
“易卿家,陪寡人走一走吧。”我推开物证,背起手朝外走去。
差不多也要入暑了,树上已有蝉鸣阵阵。
蟪蛄不知春秋,那些朝生暮死的虫子,可有寡人这样的烦恼?
“苏昀推举你任大理寺卿,你这么做,不怕被人说恩将仇报吗?”我看着池边柳,淡淡问道。
“苏御史推举之恩,微臣心存感激,但微臣只忠于陛下,忠于社稷,真相如何,便是如何。”易道临斩钉截铁地说。
我笑了笑,回头看他。这人鼻梁挺直,目光坚毅,比五年前少了一丝青涩,多了三分风霜,倒显得伟岸起来。
“你做得很好。”我赞赏地点了点头,“大理寺的人可有为难你?”
“不曾。”易道临回道。
他这话也不知算不算欺君,小路子的回报是,大理寺那群人整日懒懒散散,故意消极怠工,但似乎这也没影响到易道临,他自做他的,有需要的话吩咐下去,做不到的直接军法处置。第一次还有人来找寡人和裴铮告状,彼时寡人正被裴铮按在梳妆镜前,他手执象牙梳子帮我打理青丝三千,屏风那边大理寺的几个老臣提泪纵横,弹劾易道临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