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昀代祖父,谢陛下相送。”
我上前一步,托着他手臂扶起他,缓缓道:“师仙去,丧栋梁,举朝哀悼。”
当天夜里,师死讯便传遍了帝都。
师寿终六十八,为尽忠四十几年,历经四朝,殚精竭力,门生遍布朝野,恩泽惠及南北万姓,师离世,普天同哀。
第二日,帝都白布卖断了货。
各家各户自发张起白布,以示同悲。
师在太学府任教十余年,门生几千人,均上府吊唁。更有无数受其恩惠百姓在野遥拜,痛哭失声。
小路子抹着眼泪说:“我死之时,若能有三两个人为我流泪,那也就值了。”
一个人一辈子价值体现,就在他死后,有多少人为他离去悲伤。
可是有时候,真相与我们所见,并不完全相同,甚至可能是截然相反。
就在师过世那一夜,苏昀带我进了密室。
“在陛下心中,祖父已非清白廉明之臣了,是吗?”苏昀一一点燃了烛火,照亮并不宽敞密室,回头看我时候,漆黑双眼之中,难掩悲恸。
对他话,我只有沉默可以回应。
“陛下没有错怪祖父。”苏昀苦笑着,转头看向摆满了卷宗书架,“若非亲眼所见,我亦不敢相信,百官之楷模,百姓之所寄望祖父,竟也和所有贪官污吏一样,干着假公济私、以权谋利勾当!”
“苏昀,到了这个时候,再说这些又有何用?”我扫了一眼满室卷宗资料,知道这些东西,足以将苏家连根拔起,不只苏家,所有和苏家有牵连,盘根错节整个苏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