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信件往来频繁,多是雍勤王亲自来取,亲自去送。

她苦笑,其实信中有价值的信息再多,也本不该劳烦雍勤王亲自做这种事,说到底,不过是借着王爷的口,来互相探知彼此此时是否安好。

王爷待他们有恩。

不嫌劳碌,倒真的风雨无阻做成了最准时的信鸽子。

只是,信鸽子形单影只也着实可怜,风雨中有个伴,也好叫鸽子不要日日没着落。

因而,她帮助云雾初找了孙戎乘。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上因久坐而出的折痕,看着对面坐立不安的一对男女。

那女人哭哭啼啼,求她,“十里姑娘,这事儿您不能不管啊,这可都是您一手包办的。今个儿被雍勤王爷的手下瞧见我俩,我怕王爷不放过我们。您也是知道的,我们费尽千辛万苦,现在才得以厮守。实在是怕啊。”

苏十里美眸一转,神色不变,不理会这女人,声音发冷,“事情是我一手操办的没错,但其中的利害,先前我也与你们都交代清楚了。如今孙公子借了云丞相的东风入了翰林院,也顺利得了银钱给你赎了身,好处你们都得了,风险却一丁点儿都不肯承担。”

她讽刺出声,“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买卖!”

那女子被呵斥的不敢再出声,孙戎乘只得作揖,“苏姑娘说的没错,本也是我该受着的。今日前来,只是希望姑娘指点迷津,今后丞相府还去不去?王爷已经派人盯着了,昨日还亲自去翰林院瞧了我一眼,这般虎视眈眈,实在是心惊肉跳。”

苏十里正要再出声,便只听窗边哗哗作响,一只手从半开的窗户缝隙中伸出,奈何缝隙实在是小,他手伸了一半,小臂便就卡住了,“苏姑娘,苏姑娘,帮帮忙。”

声音带着三分稚气,刚到变声期的声音嘶哑如鸭子。

苏十里听出是谁,顾不得再与他们交谈,快步上前,双手一抬,将窗户打开,“昭成,王爷今日怎么来了?”

昭成眼睛亮亮的,蹭了一下脸上的灰,从全开的窗户中跳入,“王爷没来,他叫我过来支会您一声。”

苏十里看他衣服上沾的满身土,伸手拿了湿帕子叫他擦擦,昭成一脑门汗,见状也不见外,解释道:“哎,姑娘别提了,王爷带着我趴屋顶去看那孙公子与他的小情人亲亲我我,但我怕高,要不是任成哥,我怕是都下不来了。身上沾上的都是瓦片上的灰。”

他性子大大咧咧,红红火火,等话说完,才发现这屋里的气氛陡然变了,后知后觉才看见屋里还有别人,定睛再一细看,那并排坐着的可不就是今日在屋顶上偷看的那一对。

顿时,从脖子到脸颊都红了起来。

这比背后说坏话,被人当场抓获还要命。

他很是尴尬,“孙……孙公子,真是好巧。”

孙戎乘更是无措,声音发抖,“白日那事,王爷也看到了?”

昭成点点头,想了想,又补了句,“嗯,说起来,还是王爷带着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