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声解释,“胥野,我们要成亲了,该叫娘亲了吗?”

看到他紧皱的眉尖,有些犹豫,“你生气了吗?我是不是叫的太早了?”

他喉头攒动,喉咙哽的酸楚,好久,才发声,“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别叫她娘亲,她不配你这么唤她,也平白折煞了你的身份。”

徐胥野转身,眼尾一抹红,背在身后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着。

他倨傲,衿娇,难得脆弱。

云雾初上前一步,绕到他身前,他眼泪落得太快,她只来得及看见被沾湿的睫毛。

他全身上下都僵硬。

她道:“胥野,你是希望我叫她娘亲的是吧。”

太安静了,山路上除了风声、叶子簌簌声,就只剩下她的说话声。

“她把你带到了这个世界上,我该叫娘亲的,如果她不配,没有人会配的。这个世界上,太多人迫不得已,太多人走投无路,她已经去了,你不能再折磨你自己。”

徐胥野沉默着,并不看她,阖眼的瞬间,一滴晶莹从眼角流直鼻尖,他偏了头,努力掩饰所有的难堪。

但那发抖的唇、紧蹩的眉眼以及咬紧的牙关,都明明白白昭示他的无能为力。

云雾初声音柔的不能再柔,硬生生的去挤出自己笑,她道:“你低些,让我帮你擦掉眼泪。”

徐胥野心里再痛,都忍不住将这些情绪带给云雾初,他缓慢的,僵硬的弯了腰,低了头。

指腹托住他的脸,而后,唇角轻触,口腔中一阵咸湿。

云雾初学着他当初的做法,轻柔的吻去他的泪。

他先是一惊,而后身体才慢慢的放松下来。

“胥野,我想知道娘亲的事,你告诉我吧。”

让我也为你分担一些痛苦。

他偏过去的侧脸完美的无可挑剔,僵硬的面部肌肉挤出个扭曲的笑容,徐胥野听见自己说,“好,我讲给你听,但你不要嫌弃她。”

黄鹂鸟飞来又飞走,绕着杨树转了好大一圈,硕大的树冠下,一片阴凉。

山间雾气全散,太阳升到正空,树下的两个人相依偎,欢笑眼泪,一分为二,终于有人分担。

云雾初腿蹲麻了,又不肯脏了衣衫,徐胥野就盘腿坐好,将她抱起放到自己腿上。

“她真这样吗?”

徐胥野帮她拢好耳边的碎发,“那个男人一心想要娶她为妻,甚至要变卖田地来帮她赎身,她嫌弃这个男人穷,连骂带打将人赶了出去。”

云雾初称赞,“真性情!”